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六月,五岳大会将如期召开。
岳不群听从冷天白的计策,在华山附近的各个武馆雇了八十多个精壮汉子,给他们身穿华山派的服饰,让他们冲岳不群和宁中则叫师父,岳不群自然是指点他们的叫法,让他们叫得自然一些,虽说此事是大家心照不宣,毕竟也得稍微装的像那么回事。
宁中则看这些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人还叫自己师父,觉得有些尴尬,说道:“你们还是叫岳掌门师父吧,我还没资格收徒呢。”
除此以外,岳不群还让这些武馆弟子去布置山上,整修增盖房屋,收拾一下演武场,又让他们去买各种饮食用品,好来接待贵客。这岳不群可真能精打细算,这些武馆弟子又要给他当劳力,又要给他当演员,一份钱干了两份活,好在五岳大会这种大场面不是时常能见到的,那些武馆弟子也就没有怨言了。
六月七日那天,众派群集。冷天白是和岳不群同上华山的,之前就到了。除此之外,五岳剑派来得最早的是北岳恒山派,岳不群前去迎接,只见有几十个尼姑相伴上山,中间在尊位之处的是三个中年尼姑。
岳不群早有耳闻,在慧照师太圆寂后,论资历是该大弟子定静师太接任,但定静师太修养甚好,知道她的领导之才不及师妹定闲,便将掌门之位让了给定闲师太。定静、定闲,再加上师妹定逸,江湖人称“恒山三定”,岳不群见定闲师太宝相庄严,双瞳深湛,必有深厚之内功修为,亦必有深厚之佛学造诣,心中起了佩服之感:“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恒山派的接任者,当真不同凡庸。”又痛心起来:“我华山派若是不内斗,此刻不但有苏、风、韩、柳四大高手在此,就是和我一辈的英才俊杰,也不知有多少呢。结果此刻却要靠岳某这少有成就的人来撑门面,真是可悲可叹。”
定闲师太说道:“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岳掌门。”
岳不群说道:“师太辗转数千余里光临敝派,奔波劳碌,就请前去演武场就坐,届时自有弟子奉上素斋茶点。”
定闲师太行了一礼,谢过了岳不群,率领徒众朝演武场而去。恒山派弟子安静肃穆,并不多言。岳不群看了之后,心中暗暗佩服:“恒山派虽都是女流之辈,其井然有序,颇为不凡,真乃武林中名门之作风。”
心中正思虑着华山派何时才能真正人丁兴旺,且能纪律严明,人才辈出。忽听一个声音叫道:“有酒吗?”定睛一看,一名中年男子从弯处转出,人已中年,勾腰驼背,身形枯瘦,看上去无甚气质,背上背着一柄胡琴,手上还拿着个酒壶,壶口朝下,却怎么晃也滴不出来,显然是壶中空空。
岳不群听到那个酒字,浑身一颤。他之前因酒闯下大祸,已成惊弓之鸟。收摄心神之后再一看,惊道:“莫师兄。”原来这人正是衡山掌门雾隐剑吕三成的大弟子,别号“潇湘夜雨”的莫大。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不群年纪也不小了,对相互之间的首脑人物还是识得的,知道吕三成卸任之后,衡山派掌门多半就是这莫大,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奔了过去,说道:“是莫大师兄啊。师兄光临敝派,美酒自然管够,不知师兄是喜欢喝陕西的高粱酒,还是山西的汾酒?”
莫大把头一歪,嘿嘿一笑道:“能喝醉的酒就行。”突然眼神一亮,指着地上的一坛酒,说道:“这不是有酒吗?”
岳不群说道:“这酒品质不好,乃是三文钱一斤的贱酒。后面自有好酒,师兄不必喝这个。”
莫大把手往里一伸,咕嘟咕嘟就把酒葫芦给灌满了,拿出来的时候汁水淋漓,笑道:“贱酒?正好,姓莫的又是什么贵人了?”将头一昂,嘴一张,一葫芦烈酒瞬间灌了下去。没过片刻,就摇摇晃晃起来,脸色泛红,脚下虚浮,嘴笑呵呵地乐个不停,显然是已经醉了。
岳不群心想:“他这是把酒当药吃了。”强笑道:“莫师兄好高的兴致。”
莫大笑道:“我师父派我来探探路,他和我师弟马上就到。”话声中起起伏伏,颇含醉意。
宁中则此时正在一旁,她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刚才见到恒山三定也不敢多言。但是见到这有些滑稽的莫大,却不感见外,笑道:“嘿嘿,等会你师父看到你喝成这样,估计就该打你屁股了。”
岳不群板起脸来,说道:“师妹,不可对莫师兄无礼。”
莫大摆了摆手,说道:“这小妹妹有所不知,我师父说我苦着个脸太难看,喝醉了还可爱些。因此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就让我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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