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尚早,张振武在科马斯大军的眼皮底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静的趴在枝桠间观察这些印第安军队的动静。
几千人就这么猬集在一起,以各自的部落为标识分成好几个巨大的人堆,周围全是撒欢的科马斯战士,有些骑着马不停的跑来跑去,嘴里不断吆喝着听不懂的单词;有些则抗着武器三五成群的结队跑开,少尉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哨探,还是开小差的逃兵;更多的人则在砍完树后便围坐在一起,架起猎来的野物准备烧烤;欢声笑语不断的回荡,在少尉看来,这根本不是行军打仗的队伍,倒像是一场人数众多的野外郊游。
看得久了终究无趣,少尉的眼皮也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沉重,过河之后一直风餐露宿,精神高度集中,身体极度疲倦,这会儿趴着趴着,只觉得睡意不断涌来,少尉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这自我催眠似的提醒,倒真让他把自己给催眠了。
树杈之间本就狭小,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少尉睡得正欢,无知觉的翻了个身,整个人直接翻下了树。
还在半空中,少尉便惊醒过来,只是四肢无靠,也来不及反应。“嘭”的一声闷响,身体并没有感应到如意料中砸进地面的剧痛,反而有垫子似的觉得有些柔软,原来砸中了一个刚好从树下经过的科马斯战士。
被砸中的科马斯人毫无准备,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少尉翻身爬起,却囧然发现自己居然砸进了一个科马斯人的小队伍。
数十双眼睛正惊奇的瞪着自己,一时间双方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震得不知所措。张振武不愧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官,愣神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伸手将还斜挎在身上的MP40冲锋枪平端,快捷的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就是一梭子,这些子弹及其稀少的冲锋枪因方便携带,专门交给侦查队使用,此刻正好救了少尉一命。
清脆且节奏明快的枪声突兀的响起,吸引了远处的科马斯郊游大军,不少正骑马奔腾的战士更是立即调转马头赶了过来,大营中反应快的也已经抓起武器,大踏步的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奔跑,准备一探究竟。
张振武快速扫倒这群科马斯战士后,转头望了眼科马斯大军的动向,赶忙呸了一声,撒丫子大步流星的呈“之”字形往河边跑,准备过河。可是洛杉矶河离张振武少说都有几公里的距离,在骑兵的追击下只怕很难幸免。
少尉一边跑,一边大骂自己白痴,心中更是焦虑若聚居地不知科马斯人已经集结到了河对面,随时会发起进攻,只怕会遭受些意外的折损。
两条腿的人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气喘吁吁的他越跑越乏力,眼见河岸在即,可耳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晰。心中略一判断,他干脆停下脚步,转身立定,端起枪开始点射追在最前面的骑兵。
不知是对MP40冲锋枪不熟悉,还是因为心态较为紧张,射击的效果很差,反而遭致了科马斯骑兵的弓箭回击,这些原始的远程武器,压制得张振武没了继续射击的机会,一支骨箭射穿了他的右肩,使得目前的情况雪上加霜,他抱着膀子,忍着在跑动中插在肩膀上的箭只不断拉扯伤口的剧烈疼痛,盼望能有一箭能将自己射个透心凉,免得被生擒,又祈望突然出现几位战友,将自己救出,至少让自己将消息传递出去。
身后的追击者越来越近,张振武既听得到洛杉矶河奔腾的咆哮声,又听得到身后科马斯人的呼喝声。也许跑不掉了吧,即使逃到河里,只怕也没有体力游到对岸,张振武思索一番,把牙一咬,转身大吼了句:“爷爷和你们拼了,拉你们去和我的战友陪葬!”说完,摸出武装带上的甜瓜手雷,准备在这些科马斯人围上来后同归于尽。
还没等追击中的科马斯骑兵靠近,洛杉矶河面上便传来张振武熟悉的汽艇发动机声音,随后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科马斯人瞬间倒下好几个。
“陆军的兄弟!快过来!”河面上驾驶着汽艇的水兵见张振武依然抓着手雷在摆POSS,急得跺脚呐喊,然后便紧张的催促随船的水兵下水上岸,准备接应张振武。
张振武在水兵的接应下,终于逃离险境。不过亡命奔逃的少尉大腿上又中了一箭,不知是不是伤到了主血管,这会儿血水像喷泉似的往外涌,携带的急救包根本不起止血作用。
汽艇快速的驶离,向聚居地方向靠去,之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聚居地正在警戒的士兵,此时正在岸边观察。水兵们一边大声的呐喊救援,一边手忙脚乱的为张振武止血。
少尉失血过多,现在已经面色苍白,不过神智还算清醒,他没有阻止战友的急救,只是开口道:“记得告诉元首和樊上校,科马斯人已在离岸几公里的地方集结完毕,随时有进攻的可能,没发现船只和木筏,只是砍了不少树,估计是要泅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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