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夫子庙玉堂春大戏院,丁时俊会到场去捧花锦班当家花旦白牡丹的那出《乌龙院》。早上豫专的手下已经去玉堂春通知花锦班给预留包间儿了。丁时俊虽然上的是新学堂接受的也是新思想,但这小子却着实是个铁杆儿京剧票友。去年花锦班在上海巡演时,也是白牡丹的这出《乌龙院》,当时丁时俊一出手便打赏了两百块钱!另外苏成德与豫专本人对戏曲毫无兴趣,种种迹象表明,今晚丁时俊一定会在夫子庙玉堂春大戏院出现!”
丁时俊不过才到京短短两天时间而已,对于王方凯如此细致精确的情报表示嘉许。
“事成之后以我‘名花行动’总指挥的名义给你们重庆局本部发报,向吴涵淮给钟勋扬请功!现在我是绝不能出现在夫子庙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了,你也不行!通知钟勋扬干活很可能会暴露翎如的身份,但这个现场环境与狙击地点以及撤退路线等又必须要勘察精确,真是麻烦!”
此时颜维已经不放心再让钟勋扬的手下去干这些工作了。万一,万一今晚钟勋扬的手下在他们预先布置好的狙击点以及撤退路线上见到了冷翎如,那么事情将会变的非常麻烦!要知道,现在整个南京城内,知道颜维确切身份的便只有王方凯与邝婇菏两人了!钟勋扬只知道自己受命的“名花行动”总指挥现在已经成功的打入了汪伪内部,但若是他没有异心要公然抗命造反的话,他是绝不会注意到王方凯与颜维之间的关联的!尽管对于钟勋扬这样级别的资深老特务来说,要想通过他南京区的资源查清楚这个“名花”究竟是谁并不算太困难!只要咬死“名花”与他的唯一联络人王方凯就行了。但入党十三年,加入复兴社七年的老牌儿特务钟勋扬,若不是心存异念有心抗命叛党!他是绝不敢越雷池一步以身试法的!
“淞泉,不如这样,花锦班今晚开锣是八点钟整,就让婇荷亲自陪着翎如在晚上七点钟整,光明正大的去玉堂春大戏院买票入场。到了那个点儿别说是雅座包间儿了,就连站在大门口听声的位子怕也是剩不下一个了!这样她们俩自然就是个扫兴而归无法遂愿了。然后她们俩便可立刻对戏院周围环境以及撤退路线都进行一个现场实地勘察了。当她们俩选好狙击位置后,我会亲自带着翎如需要的装备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与她们俩进行会和,并等她们俩完成任务后亲自负责掩护她们俩顺利离开。你看如何?”
王方凯说罢信心十足的等着颜维决断。
“如此一来即使有豫专的手下看到了翎如与婇荷在现场出现过亦是无妨,她们俩便有了充分的理由与借口。”
颜维明显对王方凯的建议很满意。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立刻回去安排一下。”
王方凯对能在颜维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功力显的很满意。
颜维一把拽住转身便要离去的王方凯道:“这玄武湖如此冬景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不如再多留片刻抽根儿烟也不迟。”说罢便掏烟分给王方凯。
见颜维如此,王方凯明白颜维定是还有交待,于是接过颜维递过来的烟卷儿,与颜维一同向湖边踏上几步,望着深邃幽凉的湖水道:“淞泉啊,是否还有嘱咐啊?”
颜维深吸一口烟后,远眺着湖对面气势磅礴雄伟壮丽的紫金山,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计划很好,但不是今晚七点而是六点!今晚五点一刻钟翎如与婇荷便要在我家集合,一同出门站在大街上拦住一辆车共乘去夫子庙。中途不得停顿直达目的地。下车后务必要多加一倍的打赏车夫车费!到了玉堂春大戏院后由于买不到票败兴而归,也必须是两人同乘一车直接返回我家。中途亦不得作停留。”
颜维看着还不是很理解的王方凯继续笑道:“你是要与翎如他们接头,但绝不能是玉堂春大戏院附近。晚上你能找辆车吗?”
“汽车?”
王方凯话一出口便感觉后悔!这年头以自己的身份,不也就闹辆汽车有些难度嘛!
“装甲车!”
颜维都想骂人。
王方凯不好意思的笑道:“问题不大,我可以跟威易达商行的赵老板借一辆。他有车,我一纯粹买卖上的朋友,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安全的很。”
“记住了,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人!你说的那个什么赵老板的三舅他表姐的侄子,就是汪伪行政院的一名高级军事参议!”
“啊!我的疏忽!绝对是我的疏忽!属下甘愿领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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