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剧烈地疼痛像是火焰一般地灼烧着,烧毁人的神经,不,那就是火焰,象征着人罪业的业火代表着来自于地狱的惩戒。
火焰攀附在身上,无数的怨灵哀嚎着,怯哭着,爬上身,撕咬他的皮肉,吮吸他的骨血,啃噬他的灵魂,拖着他,向着更深一层的地狱前进,依稀间,仿佛能够听见一个宏伟的声音。
“新的时代已然降临,旧时代的灵魂必受审判,为他们的业与孽,施予制裁,来吧,发泄你们的怨恨,将这黑暗的支配者沉入时代的坟墓!”
……
……
“……”
睁开眼,所见到的是被冰冷钢铁所附着的无尽天幕,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刺目与寒意——一如往昔所见,毫无生气的地下基地,killer的密室。
是梦吗?
他微微地感觉额上发热稍带着些异样的疼痛,脑中仿佛还残留着烧红的铁钎用力刺入头骨的尖锐灼烧感,全身上下也似乎受到了剧烈的创伤,令人颤栗的麻痹感笼罩着全身,背后的脊椎像是腐朽的木头一般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他的头脑一瞬间地感到有些迷茫,然后才回忆起之前与右方之火的战斗。
“……”
他低垂着眼帘,陷入了沉寂之中,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都保留在了他的脑海中,无论是之前的那部分,还是之后的那部分。
原来如此吗?也只有这样吧?
他昂起头,凝视着钢铁的天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试着动了动手脚,但他这时才注意到,无论是手脚四肢,还是腰腹与脖颈都被缠上了结实的束缚带,依照现在这样糟糕的身体状态,别说是行动,就连呼吸也成了巨大的问题。但这对久远而言已经无所谓,他感觉得到对现在的他而言,空气、水以及食物都已经不再是必要的东西——那不过是人类不可或缺的事物而已。
换而言之,所谓的脏器也已经是不必要的物件了。
“……怀斯曼。”他低低地用着沙哑干涩的嗓音喊出某个绿发研究员的名字。
“哦?你醒了。”随即,在他脖颈不能转向的某个角落里,不出意料地响起了某个男人带着轻浮笑意的声音。
“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他冷淡地回应道。
“谁知道呢?”那个绿发的家伙发出一串让人不舒服的笑声调侃道,“就现在你的情况而言,完全不能用人类的常理来揣度吧?这些机器的数据毫无用处,甚至从数据来看,你根本没有心跳,已经是死人了,不过你却依然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是么?”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抬了抬手脚,扭动着束缚用的皮带,“不要和我说是你的个人恶趣味。”
“当然不是,”怀斯曼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是之前治疗时用来固定身体的东西,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解除。”
“……治疗?”
“啊~那个啊,当然不是说用人类的方法,”随着几个按钮被按下,黑色的皮带从中间断开,解放了久远的手脚,“当你被猎犬部队送过来的时候,形态可没你现在那么喜人——整个左侧腹腔连带这脊椎骨一同被撕裂,虽然你的身体不停地用某种东西在填充弥补,不过实际上你连人形都几乎无法维持了,只是个扭曲膨胀的怪物而已。”
“所以呢,”他漫不经心地讲着,“为了维持你的状态,我们抽出了你的整条脊椎,改用机械神经中枢作为代替,才阻止你的形态不再继续异化。”
“……机械,那种事情做得到吗?”他问道。
“正常来说,不可能,虽然学园内已经有很多类似的人体器官替代物了,但像是整条脊椎这样的事情而言还是太难了,更何况你的很多情况不能放到明面上来,事情就更麻烦了。”
“……”
“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要感谢你现在这种畸形的身体,技术不足的部分它自己帮你补足了,换而言之,这就是奇迹。”
“……奇迹,吗?”
久远直起了身子,凝视着自己似乎毫无变化的手掌与躯壳,原本布满身体,虽然微小且并不起眼却确实存在的伤疤都已经像是被风拂去的沙土一般消散一空。但其中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现在的这个情况,虽说身体很快就能自由行动了,但外界的潜伏工作就不能做了,金属脊柱有一部分是外露的,上面也配备有一些武器,但要是在外界就太显眼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坐在一边电脑椅上的怀斯曼,“……这算是拘禁吗?”
“当然不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赶快出去。”怀斯曼摆摆手,向后一靠,推动着电脑椅向后,让出了身后的电子屏幕。
“……怎么回事?”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的残骸与废墟,大批的行人躺倒在地上,汽车失去了操控,倾翻在地亦或是凶猛地撞入了建筑物之中,高楼坍塌,无数的楼宇上燃放这绚丽的色彩,喷吐出滚滚浓烟,一副世界末日依然降临的样子。
“不久之前,罗马的十字教正式向学园都市宣战了,并且派出部队开始了进攻,理由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方正在进行亵渎十字教教义的研究。”
“……”应该说,正是如此吧,久远对科学阵营与魔法阵营的战争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暗杀机关、猎犬部队、killer、风纪委原还有其他各个暗部都已经开始出动,不过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大部分的兵力被对方仅有一人的先头部队全部击溃了。”
“先头部队?”
“嗯,”怀斯曼随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随即在画面切换的一瞬间扭过了头去。
画面中,在漆黑雨夜的天幕之下,一个身形削瘦的女子正缓缓地行走在街道之上,她身上穿着明黄色的以连身洋装为原形的长袍女装,腰部系有细细的皮带,手腕到上臂套着可穿脱的袖套,头上则戴着一块布,将所有发丝都隐藏起来。女子的脸上穿着耳环。除了耳朵以外,鼻子、嘴唇、眼皮都穿了洞,旁若无人地以着一种轻快的步伐不断行进着。
所有直面她的人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跌倒在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那个女人就这样像是逛自家的花园一样丝毫不受阻拦。
“看出什么了吗?”
“……天罚术式。我以为仅凭人类史没法施展出这样的术式的。”
“但事实是,她做到了……原来如此,天罚术式吗,这样就说得通了。”怀斯曼沉吟了一下,“有解决办法吗?”
“打到施术者就可以了。”
正在这时,画面内传来了声音。
“哈——啰——亚雷斯塔。”
“反正亚雷斯塔就连这样普通的线路也会偷偷潜入。如果你赶快搭理我,我会很高兴哦。”
随即是切换开关的噗吱声。音质明显变得很清楚。
“有何贵干?”
“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我确认一下,你觉得我会理这种程度的挑拨?”
“是吗。我已经杀了统括理事中的三人,被说成『这种程度』我可受不了。女子转动手中的无线电。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统括理事会的确只有十二人吧。”
“要补充的话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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