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松针开始,从霜降开始,新年越来越近了,办喜事的趁着28之前都办完了。
到旧历的年底,连空气里都飘着喜庆,其实从腊月开始,人们就忙碌着,开始炒米,开始炒花生,开始置办年货,虽然不是跟现在一样,都在逛商场,但是总是在这样遥远的山村里保留着最原始的新年气息,各家一律的忙,杀鸡、宰鹅、买猪肉、送祝福。
雪花也一如既往的在除夕的黄昏飘飘洒洒地来了,我们把新衣服放在床头,奔跑在漫天的雪世界里,快乐的像是一只冬天的小鸟。
年夜饭是从下午两点多就开始做的,母亲跟父亲骑着自行车去小店里买了一堆菜回来,母亲带着我在后院的水田里洗第一遍,冰冷的水浸的手指通红,可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我喜欢那芹菜的香味,在寒冷的空气里依然那么清晰,我喜欢母亲在身边忙碌的样子,那似乎就是爱,我喜欢父亲母亲都在厨房忙碌各种吃的,而我跟弟弟在大厅玩着追赶的样子,那似乎就是团聚的欢乐。
七八个青菜,一盘鸡汤,一盘鸡抓,一盘鱼肉,一盘干竹笋,一盘香菇炖肉,两瓶雪碧,就是一顿丰盛的除夕餐。
爷爷过世之后,我们每年除夕都叫奶奶上来吃饭,一年在大伯家,一年在我家,后来的几年,奶奶又说,各家要均衡,她去大伯家吃一顿,再来我家吃一顿,不过因为大妈脾气的原因,一般她们去叫奶奶,能叫上的次数更是少了,奶奶一般都回绝。
送祝福的鞭炮接二连三的响起来,母亲带着我在村前槐荫树下,祖宗堂那里拜了一圈回来,就去叫奶奶,奶奶依然不肯,她说她要自己在家随便煮点吃的,话语悲伤,母亲则说这是奶奶矫情,一般母亲去叫上一遍,父亲再去,弟弟再去,都不来就让我再去,奶奶听我的话,也许是从小相处久了,她对我的爱不易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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