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家丁开门迎客,绕过精美的白鹤照壁,便是一个开阔的青砖庭院,庭院有拱檐飞廊,精美的立柱,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中央的一层台阶之上,远远的开口道:“柳太医,你可终于来了,我家小二从昨天到现在都不想吃东西,平时最爱吃的炸糕都吃不下,水也不喝,连乳娘的奶也不喝,这可把我给愁坏了。”
“见过王将军!”柳观澜欲要行礼,王若莆连连摆手,“免礼,快快请进。”说罢,上前挽着柳观澜的手臂,便急匆匆往屋子里去。
唐三贯和柳观澜的贴身小厮紧跟在后。
一边走,王若莆一边介绍儿子的病情,他的二儿子今年才三岁,平时身体挺好,活泼爱动,前段时间却忽然不爱动了,而且日益瘦弱,脸上泛着黄色,经常莫名其妙地发一阵寒热,也不想吃东西,请了两个医馆的医生来看过,也开了药方,但无甚疗效。
所以王若莆急了,这才找王府长史说道,请来王府太医。
柳太医没有多说话,只是说,先看看病人。
又穿过一个中庭天井,王若莆带着三人走进东厢房,一个三岁小孩在床榻上哭哭啼啼,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一个奶妈和丫鬟站在床榻两旁,见到王若莆挥手,两人后退几步。
柳观澜上前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翻看舌苔,再挽袖把了把脉……
“柳太医,小儿……”王若莆一边看着儿子的脸色一边观察柳观澜的表情。
柳观澜后退几步,对唐三贯说,“你来搭搭手。”
王若莆侧头看去,脸色微变。他一直没有注意过唐三贯,或者说他把年轻的唐三贯也当成柳观澜的药仆。
唐三贯知道要抓紧时机,他丝毫没有客套礼让,径直走到榻前,刚才柳观澜察看舌苔时,他也跟着看过,心中基本有谱,但为了确保成功,他还是仔细把了把脉,然后在丫鬟和奶妈的惊咦声中,掀开小孩身上的锦被,又轻轻掀开小孩身上的棉褂子……
小孩忽然间大哭。
王若莆上前一步,沉声道:“柳太医,这是……”
唐三贯在小孩的肚脐周边摁了摁,快速收手,替小孩盖上锦被,回头道:“幸不辱命!少公子胃部有积滞,肚脐周围有硬块,按摩无法消掉。少公子应该是吃了油炸食物,以至于消化不良。”
柳观澜频频点头。
王若莆惊讶道:“小二最喜欢吃炸糕,莫非是上次炸糕吃多了?”
唐三贯问,“之前少公子应该服过药?”
王若莆回答,“服用过牛黄丸、麝香丸,没有见效,还用过干葛散,服了以后反而吐了……”
唐三贯看向柳观澜,“柳太医,在下的建议是要泻下,先用白饼子(内含巴豆,为泻下药),让少公子把肠胃里的积滞糟粕去掉,然后补脾,期间在稍微配合用一点消积丸,以消积丸磨之。”
柳观澜还没有回答,王若莆惊怒道:“荒唐,小二这般柔弱体虚,泻下岂不害了他……”
唐三贯拱拱手,退在柳观澜身边。这种病在现代是婴幼儿常见病,一般口服化积口服液,或万醒脾养儿颗粒等等便可治疗,但在这个年代,尚没有特效药,而上两个医馆大夫也许慑于王守备官威,加上王二公子年幼,不敢采用泻下疗法,采取保守疗法,导致病情加重。
柳观澜徐徐点头,“王将军,这位唐三贯唐大夫的方子非常有效,请相信我,采用这个方子……”
王若莆脸色狐疑的在柳观澜和谈三观脸上转悠几圈,不客气地打断道:“可白饼子内含巴豆,就是一匹健马也承受不住。”
“这就得看白饼子的药量,小儿自然量少,不妨事……”
这时,床榻上的小孩再度哭泣闹腾,踢开锦被,奶妈和丫鬟上前,一左一右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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