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甫嵩上谏天子,要求解除党锢,提升士气,而朝中又有人对灵帝上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汉灵帝接纳提案,在壬子日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一时间天下士人奔走相告,朝中类似杨赐、张温这些老人均弹冠相庆,老泪纵横。
天子又接纳太尉张温的破贼之策,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中郎将卢植率北军五校负责冀州战线,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与张角主力周旋;中郎将皇甫嵩和朱儁各领一军,控制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
那夜之后蔡琰便一直住在杨府,杨彪亲自去卫阀走了一趟,软硬兼施下,卫阀此时失势,俱杨阀权势,立即让人将蔡琰平时之物尽数搬到杨府,至此,蔡琰再也不用看人眼色了。这段时日又初尝禁果,更是艳光照人。杨倩自然知道杨林和蔡琰发生了何事,也不嫉妒。秦汉之风向来如此,婚前女子俱都甚为开放。二女倒是经常夜间偷溜到杨林房间,巅凤倒鸾。杨府众人也装作不见,反正二人已定下婚事,再接了蔡邕回洛阳之后,杨林便和二女同时大婚。
月中的夜晚,月朗星稀,杨林与杨周坐于院中。
杨周埋怨道:“公子,如今太平道起事,天下纷乱,何以此时定要前赴江东?”
杨林笑道:“文义,岂不闻无信不立吗?我既答应琰儿去迎回蔡中郎,便要做到。”
杨周暗忖,不就因为这女子长得美貌吗?若是蔡琰长得丑陋无比,你会这么做吗?
却仍不死心,劝道:“公子可知此行路上我等亦或会遇上太平道教众?”
杨林摆了摆手笑道:“我岂会不知,但亦要起行。”
话锋一转对杨周道:“文义可愿屠戮你以前的弟兄?”
杨周默然无语。
杨林又道:“如若我留在洛阳,保不准皇甫大人便要我随军出征,你亦知我个性,我本不愿行此征伐之事,而且我一向不认为太平道是十恶不赦之徒,黄巾皆是被逼上绝路的百姓。”
杨周这才明白杨林为何要远走江东,心中感动,虎目之间略见潮湿,抱拳慨然道:“公子高义,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打点行装,此行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陪公子走一趟。”
正说话间,杨林神色一凝,望向院中墙角之上,平静地道:“何方高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杨周立时握紧腰间长剑,定睛瞧看来人。
只见墙上跳下一人,此人落在地上声息皆无,慢慢的从墙角阴暗处移到前面。
略略有点佝偻的身子,个子不高,从相貌上看,毫不起眼,但脸上嵌着一双鹰眼,时而闪动,充满了警惕,又或是随时都会出手进攻一般。
一种甚为难听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欲征伐太平道,为何当日在栖凤楼要坏太平道之事。”
杨林上下打量了来人,微微一怔,似乎略有所思,片刻后道:“我并非只是不欲征伐太平道,我只欲天下皆无征伐。”
来人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傲然道:“收起你的假仁假义,你可知我已连续来此院中十夜了,你等众人在院中定计以图黄巾,我俱都清楚,便是你和那蔡琰上床,我亦听得真切。若非我今日有意现身,你等怎会发现。”
杨周此时冷汗直冒,一个如此古怪之人来了十夜,居然没有惊动一人,看来图谋不小,又一下猜不透此人的目的,沉声问道:“阁下深夜窥探,有何目的?”
来人瞥了杨周一眼,嘲讽道:“唐周,你有何脸面和我说话,当年张角对你不薄,甚至将你当接班人培养,你背地投靠官府,陷自己兄弟于不义,张曼成待你如何,现在杀他之人就在你身旁,为何你不报仇,还做此人走狗。呸!”
一番话把杨周说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答对。
杨林晒然一笑,道:“文义,世上之事,清者自清,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又对来人道:“阁下今日有意现身,不妨说说来意吧。免得徒然耽误着大好月色。”
来人亦暗暗佩服杨林的胆色,喝道:“今夜便是来要你命的。”
说完向前一纵,已然抽刀在手,向杨林冲来。
杨周一看此人刀法凌厉,怕杨林有失,连忙拔剑,稳住身形,挡在杨林身前,拦住来人。
来人尚未到眼前,杨周便见他将环首刀随手一劈,刀锋明明离自己尚有一尺,但脸上却被刮得生痛,心中暗忖,此人武功不可小觑,该远在我之上。
杨周使出浑身的解数,在刀锋已至自己面门三寸时,挥剑格挡,当的一声,杨周后退三四步,胸口气血一阵翻腾,而来人似乎毫无阻滞一般,随手又是一刀劈出,杨林仔细观察,若此时来人身子不动,这一刀必然劈空,但似乎又看不到他身形晃动,杨周又是在刀锋即将临身前堪堪挡住,自然又往后退了五六步,杨林这才勉强发现此人步法相当诡异,不但声息皆无,连动作都被隐匿的几乎不差,上半身丝毫没有受步阀移动的任何影响。
杨林见杨周没到三招便已面现难色,朗声说道:“文义,我来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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