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县,多是汉越杂居之地,民风甚为彪悍。这已是杨林众人从方山下来后的第三日了,当日和左慈、葛玄辞行之后,众人便直奔此次南下的目的地会吴郡而去。
为免意外,蔡元雇了二辆马车,受伤的典韦和杨周三人一辆车,二女为了遮起自己绝世姿容也上了一辆车。杨林和蔡元并马而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自从将《素女经》教给蔡琰和杨倩二女之后,三人床底之间自然如鱼得水,乐在其中。而杨林每次事后都觉得神清气爽,功力似有精进,气息也渐渐悠长起来。
蔡元首先发现杨林的变化,疑道:“为何这几日见你,我感觉每天你都略有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杨林想起谯县费氏二女,笑道:“等大哥回去完婚时,我必然献上一份大礼。”
蔡元见杨林避而不谈,也不追问,只是道:“你我兄弟何需什么大礼,大家聚在一起喝一顿酒便好了。再说也不知道能否坚持到那日,我欲将此婚事推了,不然徒惹伤感。”
杨林知蔡元知道毒伤难治,不愿拖累他人,安慰道:“大哥勿须如此,天机众人得窥天意,既然将二女许给你,便定然算到你必是福寿悠长之人,大哥且宽心,蓟子训既然欲谋害我等,将来必会现身,也许便是你治伤的机缘到了。”
蔡元不愿多谈此事,沉默不语。见烈阳当空,天气甚是闷热,便道:“文庸,天气酷热,不若我等寻阴凉之处休整片刻?”
杨林回头一看,见蔡、杨二女也将头伸出车外,用手打扇,其余众人更是热汗淋漓,便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们便到林中稍憩。”
待众人走到林中,车上二女和几个伤患也下了车,杨倩见此处树木成荫,好不凉快,蹦蹦跳跳到杨林面前,道:“文庸,可曾记得渑池那夜?”
杨林一笑道:“莫非你又想爬树?”
杨倩美目流盼,走到一棵参天乔木跟前,暗忖,就是你了,旋即腾空纵起,双手抓住一横生出来的枝杈,借力一晃又窜上一根树叉,像穿花彩蝶般不一会便攀上了树冠,树下众人皆驻足而观,皆赞叹杨倩体态轻盈,蔡琰就羡慕道:“倩姐功夫真好,一会就爬上那么高,比我强多了。”
杨林一笑也纵身窜上,不一会就将杨倩搂住,道:“今日若要跳下此树,必不会如当日那般狼狈。”
正在此时,众人忽闻一阵破风之声。
“嗖!”
蔡元立即脸色大变,喝道:“不好,是弩箭。”
杨林二人也已听到,但视线略有点被树叶遮挡,看到一支雕翎箭径直向自己射来,已来不及拔刀拨打箭矢,树叉甚窄更无法闪转腾挪,电光火石间,只感到背后一道倩影赶在箭矢及身之前飞身扑向箭矢,“噗”顿时一支箭镞在扑出之人身后透体而出。
“不……”杨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声,扑向杨倩已在下坠的身体,抱入怀中,轻轻落到地上,只见杨倩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再看面容,双目微闭,脸色安详,嘴角淌血,气息已无,人已香消玉殒。
杨林惨叫道:“倩儿!倩儿!”将怀中玉人紧紧抱拥,痛哭流涕。
众人此时纷纷俯身四周张望,就见从树林深处有一人持巨弓而立,蔡元已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过去,不顾一切也要将此人捕获。
蔡琰此时也围了过来,看见杨倩如此惨死,悲痛欲绝,泪如雨下,道:“倩儿已逝,夫君还须保重身体,勿要放走射箭之人。”
杨林心中一震,才想起刚才蔡元也冲向发箭之人,连忙将杨倩放下,口中对不远处拄杖而立的杨周喝道:“二哥,此处暂交予你了!”
杨林稍微抹了把眼泪,全身的悲痛化作滔天怒火,朝蔡元方向狂奔而去,连蔡琰在身后大喊“小心”也不顾了。
蔡元已和射箭之人交上手了,只见二人身影交错,蔡元刀势展开,此人仅是双手持弓,用弓弧之处抵挡刀势,顿时火星四冒,蔡元才知此弓尽是精铁所造,怪不得可射如此劲矢。看此人用弓却是老辣至极,时而手抓弓弧用弓弦套住蔡元手腕,旋转绞杀,时而手抓弓弦借助弹力可将弓弧瞬间及远。
蔡元第一次见识如此怪异的招式,见此人出手如电,招式灵巧,左右手均可随意调换,而且姿态潇洒,犹如老叟戏婴一般,便知此人武功必不在自己之下。
此人见蔡元武功不弱,招数又诡异,又见杨林已经飞速而来,不愿久战。
“当!”
巨弓大力挥出,狠狠地与环首刀碰在一处,将蔡元迫后两步,身形向后倒飞,身法之妙,脚程之快,世所罕见,片刻便消失不见。
远远传来一阵阴柔的笑声:“嘿嘿,杨林,这次你走运,下次再取你狗命。”
蔡元见此人脚力,便知无法赶上,又担心众人安全,便可见此人身法是如何高明了。蔡元见杨林还欲再追,连忙伸手抱住,道:“此人武功怪异,又擅射箭,不可追赶。”
杨林哽咽道:“倩儿她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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