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刚到这个时代,便想依附曹操,平安过得一生就得了。但今日却发现身边多了太多的人,利益已经和自己完全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按照原来的想法根本走不通,而且见识过这么多门阀,杨林自己也悟出个道理,要依附门阀也要有门阀看重的实力,不然只是空想一场,就像羊续说的那样,人家把女儿嫁给你,你给人家什么?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但亦无可厚非,若自己和蔡邕换位相处,也必然如此。
有时候政治婚姻亦是一种幸福的婚姻,这便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亦或说,中国几千年来均是如此,越是高门大阀越是注重实力的延续。
杨林看到蔡琰脸上的神情,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蔡琰也知其意,二人一路南下,亲密非常,早就是心有灵犀了,所以脸上已是微笑回应。
只见杨林沉声说道:“蔡叔,羊叔,二位的心思我全明白了,杨林愚钝,等到今日才明白其中道理,经过此次南下,我已深刻的反思自己之前的想法。至今往后,为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我亦要奋起。”
蔡琰听罢喜滋滋道:“文庸此时的样子,才是最让人倾心的,从你身上,琰儿看到了顽强的斗志。此事琰儿可以帮些什么忙?”
蔡邕和羊续对视一笑,微微点头。羊续缓缓说道:“今后文庸若有困难,我泰山羊族必将鼎力相助。”
杨林虽然不知这羊族是何底细,但见蔡邕一听此言脸色立马变得凝重,便知这羊族必然不可小觑,连忙起身施礼致谢。
少顷,蔡邕问道:“文庸今后有何计划?”
杨林暗忖,自己本来就是个无根浮萍,这就是寒门子弟的悲哀,不依附门阀,根本连性命都保不住。若依附大阀,像袁阀、荀阀那样,自己则完全成了他们的附庸,这也是杨林所不愿意的,皆因如此自己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那一日要牺牲自己保住门阀利益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眨。
但现在如果有杨、蔡两家来支持自己,情况又会不同,起初也许是互相合作或是利用,一段时日后,若自己前途暗淡,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若自己侥幸得势,两家只会慢慢的变合作和利用为依附和帮助。所以自己借势是一个方面,实力上的强大才是更重要的。
实力是什么?不是武功有多高,不是文章有多好,而是对社会的影响力,再说白了就是权势,只有权势才能控制朝堂的决策,换言之,天子的实力最大,但并非他人便无实力,三公九卿,军中将校,各镇诸侯,皆是有实力之人,其次便是商贾巨富,其中控制米粮、盐铁、马匹等战略资源的更是魁首。
自己该选择一条怎样的路呢?会不会影响到曹操?这个念头实际上一直都潜伏在杨林的脑中,曹操在十几年后的崛起,现在只有杨林知道,天机门许劭也仅仅就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评语,而杨林却知道将来代汉的魏朝,便是曹操一手打下的,只不过他自己不知为何原因,终身未称帝。
自己之前和曹操关系不错,若走仕途,和曹操之间会怎样?干掉曹操?杨林不禁冒出冷汗。
身旁众人,眼神都落在杨林身上,见他眼珠转动,时而蹙眉,时而出冷汗,均知道他在认真思考,也不打扰,此时见他头冒冷汗了,蔡琰才忍不住道:“文庸,你怎么了?”
杨林一震,见众人都在看自己,略有点惭愧,道:“我一时想事情想的远了,今后的打算,我已有些想法了,想起一路之上的艰险,眼前最紧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要提升实力最急需的便是人,而且忠诚方面要绝无问题的,另外便是钱财,没有钱财如何养得起人?所以商贾之事也必须要做,而且要尽快挣到钱。”
羊续眼中一亮,暗忖,此人确实不凡,短短片刻时间便能想到一些关键之处,随即开口道:“商贾之事不知文庸准备贩卖何物?”
杨林暗自一笑,其实心中老早就想了一条发财妙计,故作高深地道:“不若我们就开镖局!”
“何为镖局?”蔡琰奇怪地问
“受人钱财,凭藉武功和威信,专门为人保护托运财物。比方说某商户有米二百石,要从吴郡送到洛阳某处,我们帮他将米送到。”杨林解释道。
“为何他们不自己运?”蔡邕问道。
“他给我们运费,若路上出事,我们则要赔偿钱财给他,至于赔付多少则有双方事前拟定,总归来说,之前付的运费越多,出事后我们赔偿的也就越多。”杨林耐心的给众人说明白。
羊续和蔡邕等人纷纷陷入苦思冥想中,许久之后,羊续一拍大腿,口中大叫道:“文庸此计甚妙,又不需买卖,又不需任何工艺技巧,但经营开了必能赚钱。”
众人也陆续想透,不约而同惊异的看着杨林,杨周道:“文庸这脑袋总是会想出如此多的奇谋妙计,但又偏偏甚是精彩实用。”
蔡元亦道:“若我是米商,情愿找人送货,也不愿担这个风险,皆因世上不太平,此计甚妙!”
蔡琰脸上自然是一幅崇拜之色,只有蔡邕和那蔡念女童脸色平淡,皆因蔡邕是不好钱财,而女童惘然不知。
杨林看了看几人,沉吟片刻道:“此事道理简单,但具体细节非常多,第一步便是招募一些武艺高强的押镖之人,第二步便是找一些有货运的商贾。”
“哈哈,商贾货源之事我帮你想想办法,若我羊阀之货交与你,你便不用担心无货可运了。”羊续听罢大笑,又转头对儿子说,“羊衜,明日你便回泰山,看看族中何人负责此事,打点一番,今后看看可以怎样帮扶文庸他们。”
杨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镖局还没有开,客人便上门了,赶忙称谢,但又不知要运些什么,便看了看一旁的蔡邕,蔡邕也并非迂腐之人,特别是在外面流亡了十多年,什么苦都吃了,商贾钱财在他眼里虽然是小道,但也明白缺之不得,拈须一笑,道:“你们可知税酒和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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