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夜七杀人体的脖颈,实在是一个脆弱无比的区域。它被数条向头部来回输血的血管穿过,因为大脑的缘故,头部需要的血液无疑是相当多的。这也就导致了这些血管都较为粗大,且与身体大部分地区相比,这里的血管与表皮的距离更短,更容易受到伤害。再加上气管的缘故,这里无疑就成了剑锋最爱光顾的地区,尤其是对刺客而言——众所周知,被割喉后的敌人,是无法用喉咙发出足够大的声音来警示同伴的。
此时夏心泉就享受着这种待遇。他与陈天越一样,都是投靠李密的武林人士,不过论起武功,他就算是面对此时的双龙也是不出十合,人头落地的水平。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受到李密的重视呢?何况比起陈天越这个同僚来说,他又缺乏一些特殊的手艺——例如易容术。因此在整个使节团中,他的地位无疑是不高的,除去那些不值一提的护卫小厮之外,他的地位甚至比不上身为间谍的苑儿。
这一点体现在居住上,就是他的屋子是离李天凡最远的。以李天凡的武功,刘文心在杀死陈天越时还是有可能被他发现的,到时候他若是一心逃跑,又有他那至今些属下拼死相助,也是个麻烦。因此这次行动的重点就是要尽可能隐蔽地杀死李天凡一行人,且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牧场的高层也非完全相信他这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人的言语——至少就他所知,陶叔盛叛变的证据尚未被找到,四大寇入侵的踪迹也尚未显现。在这种时刻,他失去了对商秀珣生死的控制,也就失去了操控牧场力量的砝码,要想让牧场帮助自己铲除瓦岗军,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
他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没有杀死李天凡,反而让他逃走,飞马牧场绝对会庇护这个瓦岗军的少主。即使四大寇确实入侵,也无法证明什么,何况有些事情并非是有足够的证据就能办成的,作为一个中立势力,飞马牧场不得不考虑附近势力的立场。
轻灵地转动剑锋,自夏心泉眉心刺入,锋利的剑尖成功接触到了他的大脑,结束了他痛苦的挣扎。并非是刘文心忽然大发慈悲,要叫他毫无痛苦的结束生命,而是这位仁兄的生命力实在强悍,被割喉后竟然还能催动真气向外冲出,虽然他滚下床时只发出了微不足道的响声——毕竟这地板还是夯土的,并不像砖块那样容易发出巨大的响声。
并未拭去剑上的血珠,而是让它自由跌落。刘文心沉默地走向屋门——那是一对相当陈旧的木门了,无论用什么方式打开,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因此他是由屋顶上进来的,难度并不大,只需揭下一些瓦片就能开辟出一个足以让他垂直落下的洞口。
不得不批评的是,瓦岗军的防卫太松懈了,他们的门外只有几个武功并未超出一般士兵太多的侍卫负责守卫,整个院内只有两三名侍卫作为轮换的巡查者。要想破除这样的防御,只需要几发暗器就能轻易解决。不过这种松懈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身为主人的飞马牧场要对付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再多的守卫也没有任何作用,而其他顾客们又无疑是受到监视的,就像他们受到不远处宅院中的牧场子民们监视一样。
相当轻巧的一跃就让刘文心来到了这栋房屋的主梁之上,位于长江北部的飞马牧场的建筑形式是有着符合其地理位置的特点的,例如倾斜度较高的屋顶以及严密厚实的瓦片就是其中较为明显的一部分。要从这种层层相接的瓦片中取出几块,无疑是相当困难的,很容易引起其他瓦片的连锁反应——即使它们之间有着黏合剂的加固,也不能忽略它们老化的可能。
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些瓦片的状态,刘文心放弃了再造出一个洞口的想法,即使从光秃秃的房顶上出现回增大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比强行取下几块中间的黏合剂尚未有裂缝的瓦片更为靠谱。他迅疾而又无声地猫着腰爬过粗大的横梁,回到了他当初下来的洞口,小心地从中间探出头来。
并非是害怕被远处监视的牧场哨兵发现,这个洞口恰好在墙壁与瓦片的连接处,有着背后高达整个房屋一半——也就是三米左右的屋脊作为背景,他的身影是很难被从正面观察的人们发现的。主要的威胁,来自侧面的哨兵,不过这些哨兵们要负责一大片区域的观察,不太可能一直盯着这些顾客们。
发现没有人感觉到这里的异状后,刘文心迅速地爬出洞口,攀附在其他瓦片之上——感谢鲁妙子的高超技艺,这些瓦片的承重能力还是相当不俗的,起码不会脆弱到让使用轻功的武林人士坠落。接着,他又重新将洞口掩上,消去这个明显的痕迹。
爬行原本并非人类的行动方式之一,这种情况下,一般的人类最多也就做到用四肢着地行走来降低自己的高度。但在武林中,有一项颇为偏门的武学,唤作壁虎游墙功,又名挂画、爬壁功等等,能够做到使人四肢舒展,贴于垂直地面的墙壁上上下左右运动。这门盗窃神功与缩骨功等威力不大却又有着特殊用途的武功显然还未在这方世界发展起来,至少刘文心是没有见过或听说过善用此等武功的高手。
至于他本人,则可谓“一法通,百法通。”这种只需对自身肌肉骨骼有着足够控制力的武功如同瑜伽一般,在他浑身筋骨修炼大成之后就能自由掌握,完全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苦练数年。仗着这门武功的神妙,刘文心成功的度过了通过屋脊这最艰难的一关,重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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