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沐灵。”
“哦。”
陈步臣没有抬头,继续低头吸着面。
他感觉得到,苏沐灵在看着他,而且是一副疑惑的目光,想看清他的脸,做最后一步确认!那是一个侦捕者的习惯性反应,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丝疑点。
六年了。
她居然还惦记着,并说是故人,一个对她很重要的故人。
一次意外的人工呼吸。
难道真的那么刻骨铭心?
陈步臣暗自苦笑着,搁下筷子抬头望了她一眼,想想自己销声匿迹的这六年,居然还能被一个“仇人”刻骨铭心地惦记着,也不知道上苍是想捉弄她还是想捉弄自己。
看到她盯着自己的脸瞧来瞧去。
像是想找当年留下的那道剑疤。
陈步臣笑了笑:“苏姑娘,我跟你那个朋友,真的那么像?”
“嗯,可惜你不是他。”苏沐灵黯然失落地说:“当年我气他不记得我,曾冲动地伤了他一剑,如果他还在,脸上应该会有些痕迹。”
这时,小二把她要的酒菜端了过来。
她倒满一大碗酒,端起来一口闷干,一滴不漏。大概是喝得太急的缘故,又或是心塞气短,酒碗一搁下来,她连咳了好几声。
看来她的酒量不太好。
这一碗酒喝下去,红醉飘颊,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爆发了出来。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倒酒。
刚苦笑几声,又满脸愧疚地忏悔着:“当年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年我不走,带着我的侦捕队伍将那单案子侦捕到底,也许他不会有事……”
“都六年了,也许他早忘了当年的事,不用自责。”陈步臣由衷地安慰道。
“你不会懂的。”
酒碗一倒满,她又一次一口喝干,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做到一滴不漏,有好多酒水都洒落在她的衣襟上,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点酒污。
酒碗一搁下来,她继续倒。
满脸痛苦地倾诉着:“这六年来,我从青铜腰带,一步一步,升到碧玉腰带。我每爬一次榜,都会回头看看他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名字从黑铁榜第一名,掉啊掉啊,掉得不见了踪影。那时我就知道,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她也不屑于掩饰。
她端起酒碗,含泪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倒酒,点那么多菜也不吃。
陈步臣就这样坐在旁边看着她喝。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知道自己的出现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或许只有一醉才能解脱。
不一会儿,她终于醉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小二,要间上房。”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陈步臣将她抱进客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临走的时候,陈步臣向客栈里的掌柜要了笔墨,写了张便条压放在小药瓶下,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忘川水可以让你忘掉这些痛苦的回忆。”
小药瓶中装的就是忘川水,旁边放着她的剑。
第二天清晨。
苏沐灵一觉醒来,看到桌上的药瓶和留言,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匆匆跑楼下问掌柜的昨晚送她回房的那个人上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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