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绕路吧。”
“我们从那边走。”车内,李乘风碰了下驾驶座后背,抬手朝前挡风左侧一指。
司机大叔点了下头“好嘞”,小心翼翼瞄了眼前方街道,脚下踩着油门,手中方向盘往左猛打,绕过路中间浑身冒火的人,将车开进了街边小巷。
嘟——
车子刚进巷口的瞬间,聚然加速飞驰,快速驶离此地。
“娃子。”司机大叔将车开上主干道,这才松了口气侧头笑:“嘿~刚才嘞个放火哩人,恁看到了咩?”
“歪日,勒个人一招手,那个火焰啊,直接烧到绿化树上哇,好鸡儿恐怖噻!”
“恁年轻读书多,恁晓得嘞是个咋子情况咩?嘞个火人是不是得到了啥子仙人赐福哦?”
李乘风听着大叔口中的方言,捏着下巴思索半天,蓦然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场雨。
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有什么能赋予人举手投足,凭空召唤火焰的能力。
但!
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今早是撑着伞来的市里,也就是说……
师父口中的五行灵力混杂着雨水飘落人间,而自己居然傻傻撑了把伞。
真是日了山下南渡村头的大黄!
可李乘风转念一想却又释然,自己身体筋脉根本无法吸收灵气,怕是用灵雨泡澡也无济于事,百漏之躯何来灵修之说。
这么一想,他脸上表情逐渐松弛,但心底还是有些患得患失,像刚才街头那人凭空召唤十几米高火焰,与昨天老道手心那团乒乓球大小的火团一对比,后者简直就是小儿科。
一想这等神奇能力自己无法获得,李乘风欲哭无泪,连司机大叔的话都没啥兴趣回答,生无可恋靠在后座,点头敷衍:“嗯嗯~应该是的。”
“十几米高的火焰啊!真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结果……我居然撑了把伞?”
“这……”
“我怎么会想到撑伞呢?出门也好,淋雨也好,都是我先来的,怎么就撑了伞呢?”
李乘风扭头对着布满裂痕的车窗呢喃,一想到今早出门时拿把伞,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连熟悉的阴森林子映入眼帘都没发现。
“到嘞~”司机大叔一踩刹车,扭头看了眼后座扎着束发的年轻仔,奇怪问:“恁咋子咯?”
“切到站咯!还不下切咩?”
李乘风闻声回神,一想师父没打通的电话,急忙拿出手机一扫副驾驶后背二维码,食指按了下手机背面的指纹解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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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小音箱响了一下,李乘风朝司机说了句“师傅慢开。”,一把拉开车门反手关上,朝台阶飞奔而去,脚步不停往山上跑。
“嘛~”司机大叔望着小年轻背影咂了咂嘴,右手抬起按了下入耳式蓝牙耳机,嘴里的话变得字正腔圆:“一号汇报,那小道士已经往山上去了。”
“我能感觉到,山上两股对撞的灵气很庞大,要把他拦下吗?”
“这小道士看起来没有修为的样子,上去了可能会……”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司机大叔揉了揉平头,一脸纠结望着上山的青石台阶。
“不必。”蓝牙耳机传出轻微声音,看样子此处信号不太行,略有断续:“没必要……去管……”
滋滋~
“那是……的家事,涉及到了天上那些……,已经派出灵能小组,回来吧。”
听着耳畔声音落下,出租司机点了点头,脚下油门一踩,将车调头往市内驶去。
…
…
玄清观后院。
空中两道对撞的浩瀚之光逐渐淡下,天SH市蜃楼一名金甲踏前一步,手中长枪遥指万里之下的庭院,口中的话广若天音传下:
“玄清子,千年前以命借天一剑,是时候该还了,莫要令我等打得你魂飞……”
此时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身形一闪,站立云端前头朝金甲抬了下手:“且慢。”
没等天兵作出回应,他身形化作流光瞬间落入凡尘。
白袍仙翩若惊鸿在玄清观后院落足,眼看一人一魂老小二者防备的神情,扭头朝老道笑了笑:“玄虚,别来无恙啊~”
老道听着飘渺的天音,瞄了眼后院闻声花开朵朵的桃树,暗骂一声‘没出息’,心下狂跳面上佯装冷静,平稳出声:“老仙人所来为何?”
“莫不是要拿我二人去‘镇天河’死守千年?”
一脸无谓说着话,老道恍若不经意间挪了两步,将徒儿玄清挡在身后,挺直的身形散发一股剑意。
“唉~”白袍仙一声叹息,看着老道那身似皮包骨的形体,蓦然摇了摇头:“你又是何必?”
“你这徒儿借了天外天镇元剑一用,三年之期本就该化作源炁填补剑身,如今我等天上仙宽恕千年之久……”
“玄虚啊玄虚,你一生修炼,也该能明天道无情,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徒玄清既然借天一剑,损不足而奉有余也是应该。”
“你觉得呢?”白袍仙愈发冷冽的话声落下,一脸平静扭头,紧盯老道身后低头的半透明灵魂。
余光忽然掠过一人,他轻“咦?”一声,定眼打量在隔门探头的小家伙,蓦然眼睛一痛。
“嘶~”白袍仙皱眉捂眼,不再去看隔门探头那小鬼,转而紧盯玄虚老道,冷声问:“替身?”
老道闻声未语,扭头视线越过玄清,看了眼隔门的‘小徒弟’。
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复杂,他眼中闪过歉意、悔意,以及一丝决然,回头半盯白袍仙,一脸释然笑着点头:“你没猜错。”
“玄虚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最后却落入魔道一途,为了我徒玄清,竟能对一介孤儿狠下毒手,封堵他全身窍穴,以至于我这小徒弟一身天赋无法修炼半分。”
“过错全在玄虚,应我一人来担!”
老道的话变得铿锵有力,声音传遍整座山头,略有一丝悔意不知是在向自己悔过,又或是想要令‘小徒弟’心灰意冷离开此地。
“呵呵~”玄清闻声自嘲一笑,脸上的表情好似羞愧难当,低下脑袋摇头晃脑:“过错更应我来担……”
“我才是一切的源头,若不是借天一剑,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反而令尊师守魂千年,更是对天生窍穴全通的师弟狠下毒手。”
“小师弟……”玄清扭头望向隔门,喃喃自语:“你该恨我~”
后院中白袍仙与玄清一并望向隔门。
老道仰头盯着桃树看个不停,脸上纠结与忏悔的情绪交织,终究是长叹一声:“唉~~”
“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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