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轻叹:“伊人情泪惹客怜,昔日痴缠今朝叹。”
薛青玉却不耐烦道:“莫非姚广孝以此就断定她们俩姐妹就是魔教中人,未免武断了些吧?”
高从诲道:“她俩不仅是魔教中人,湛紫云更是当年的魔教圣女,在魔教中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老和尚挖出了湛紫云后,一掌将她打成重伤,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没杀了她,反而让她带伤退回关外,更离奇的是,湛紫霜却拒绝回到魔教,反而留在了中原。直到被听雪阁查出来擒获,送来了这里。”
白薇冷冷道:“她没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雷少云。可惜雷少云心里只有一个湛紫云,再容不下一个湛紫霜!”
薛青玉幸灾乐祸微嘲道:“果然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的想法,跟某些人倒是有点像。”
白薇冷哼一声,不再开口发言。
齐暮雨语气微冷道:“小兄弟如今揭人伤疤来取乐,未免有点不厚道了吧?”
高从诲微笑道:“这些破事老和尚一直都是当做下酒菜,本来我在一旁听听也就罢了。如今说出来,只因为我想问一句:当年那场黄河水灾,除了魔教外,还有一个莫大的黑手在背后推动,那个黑手连老和尚都讳莫如深,我想知道,那是股什么样的势力?”
湛紫霜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冷冷道:“当年你都还没出生,问这些干什么?莫非淹死的那些人中,有你的什么亲人?”
高从诲淡然道:“与你无关。”
湛紫霜冷笑道:“即便你查了出来,如今身陷牢狱,猴年马月才能逃出去,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了擂台上,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何况我即便是知道,你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说你又能奈何得了我?”
高从诲漠然道:“若我知道你跟雷少云所生的那个儿子的下落呢?听雪阁的手段,想必你也心知肚明,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只需要告诉他们你儿子姓甚名谁,他们自然就会把你儿子绑来这里跟你慢慢的聊天。”
湛紫霜突然脸色大变,一掌打在牢门上,惊怒道:“你竟知道此事?你怎会知道此事?”
高从诲“呵呵”冷冷一笑,不再言语。当年湛紫霜痴迷雷少云,不仅把他灌醉后将自己送上雷少云的床,还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这其实也是她不愿回到魔教的原因之一。只是生下那孩子后,齐静悬和江河盟老寨主追查的紧,无奈之下将那孩子偷偷的送到一户农家,多年来再也不曾去看过。湛紫霜自以为作的天衣无缝,连雷少云都不知道自己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可惜姚广孝何等人物?早就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作为一步闲棋搁置待用。
湛紫霜靠着牢门颓然坐下,黯然道:“我姐姐是教中圣女,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闪耀,我却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众,随时可以舍弃。即使这些年不曾归教,姐姐却连找都没派人找,如何知道那些上层的各种勾结算计?若非这次叶赫那……”
说到此处,湛紫霜猛然惊醒,连忙闭嘴。
高从诲也不以为意,语气依旧淡漠:“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儿子十八年前生下了一个女儿,我见过,长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很适合送到四层楼当花魁。”
湛紫霜抓着自己头发,披头散发道:“当年我将秋波浸晚霞交给了一个黑衣人,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黄河水灾全部都是那个黑衣人一手策划,我们只负责在灾区传教,与那黑衣人的所有接触也都是姐姐一人单独负责,你莫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再逼我,我就撞死在这里!”
高从诲幽幽道:“那黑衣人长什么模样,你说出来,我就不再逼你。”
湛紫霜浑身发抖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莫要逼我!你再逼我,我就撞死在这里!”
她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一来心绪紊乱,不知所言。二来除了撞死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可以威胁到高从诲。
高从诲声音变得空洞起来,深邃的好像是地狱中传上来的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你若死了,你儿子、孙女也不会安好,乃至当年那对好心替你收养儿子的老农老妇,我也不会放过!我乃黑衣妖僧姚广孝的亲传弟子,你也是当年的江湖老人,应该知道魔女花无眠,妖僧姚广孝的恶名!灭锦绣山庄满门二百一十三人,在我们这种人眼中,的的确确也就只是“杀了几人”的那种小事而已!”
湛紫霜想起当年那个黑衣人的凌厉手段,狠辣作风。在炸毁黄河堤坝,淹死几十万人后,站在高处看着流离失所的灾民,也不过淡淡得跟身边的湛紫云说了句“圣女恕罪,地方没选好,留了些尾巴不好处理”而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被高从诲逼得紧,不由得哭喊道:“他跟你一样,你们都是恶鬼!你们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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