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着怪异的世界。
在很古的古代,民智未开,明暗未分之时,人与怪异杂相共处,有一些还能够一齐居住在同一屋檐下,有情有义,甚至于能够结为夫妻,过上神仙一样的生活。
比如那些上京赶考的穷酸书生,孤身旅居荒凉寺庙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体态玲珑的狐妖慰藉寂寥长夜。
或者爱花之人会有花精月中下凡来相伴,又或是忠厚老实之人会得女妖精青睐……花娇狐魅,多是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
只是历史长河一经流入近代,人类科学与理性抬头,世界从此进入工业时代,人类实力空前强大,怪异便不得不偏居一隅,隐藏在黑暗,将大舞台彻底地让给了人类。
隐于现代的怪异,自然有怪异自个儿的世界。
在这里你可以是道士、术士、方士,或者是异人、异僧、异类,也可是幽灵、精灵、怨灵,还可是妖怪、精怪、魔怪;你可以当女的,也可以做男的,或是男女的中间形态;你可以爱上一朵小黄花,或恋上一根小黄瓜,喜欢小狐狸或小奶狗都没问题……
只要不侵扰普通人社会就行。
当然了,倘若你在正常人类社会展露出真面目引发骚乱,或是害人、伤人、杀人,甚至于吃人,你将遭受来自缉异组的严厉处罚,付出对等的代价。
缉异组的所缉拿之“异”就是怪异的“异”。
何为怪异?
异于常人者,就是怪异,也就是异类,不管是妖怪精灵,还是奇人异士,统统都是怪异。
这个名称很不好听,大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歧视意味在里头,隐含着肃杀之气,却又十分恰当地流露出正常人正常社会对于他们/它们的排斥与忌惮。
怪异最为异于常人之处,乃是他们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灵!
灵,就是灵气。
灵气充塞天地之间,万类得之而繁荣昌盛,人族得之而强身益寿。
极少数的人有天赋能够感应到灵气,从而吸收天地之灵气,进行修炼,成为有灵之人,可以称之为灵人,或者是异人、术士、超能者之类的。
非人之物,亦能吸收灵气,幻化为人形或得到智慧,便称为妖怪,魔物。
李昉,一个有些落魄的灵人。
他曾经是缉异组的一员,正儿八经的金饭碗职位,可惜半年前因为严重违纪蹲了两个月的牢,出来后就被开除了。不得已,他回到阔别五年之久的家乡老家,当起了送外卖的骑手小哥,孤零零的一个人也算逍遥自在。
又因为缉异组的人手不够,能力超群且经验丰富的李昉“破格”成为临时工,承接缉异组的外包任务,赚一点辛苦费补贴家用。
当然了,这也是一种变现的“监督”。
李昉明白,但他无所谓。
平日里他在送外卖之际,也干起贴“牛皮癣”小广告的勾当,大力拓展自己的业务,替广大劳动群众解决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顺便赚点小钱。
所以啊,他时常忙活到半夜,甚至通宵都是常事。他的忙碌,也渐渐扭转了他在村里的风评——不再是大城市混不下去的白读书的蠢人,而是十分勤劳却只会出死力的穷人。
李昉的老家,在城区边上的乡村,从海丽大道骑车回去需要15分钟。转进通往村子小路的时候,路上与他一样骑车回家的人已经很少了,只能碰见一两个。
整个村子都静悄悄,陷入了睡梦,就在一片寂静与幽暗之中,李昉顺利地回到家。
李昉的家是自建房,一栋二层的小楼,外接一个大大的院子,用两米高的围墙围起来,带一个高高的红漆铁门。
门是钢条钢板焊接而成,留了一道道拳头大的空隙,在外面可以看见院子和小楼,里面自然是没有人,空荡荡。
张一锐打开了铁门的挂锁,退下去铁门闩,摩擦得吱吱响,用力推开两边重重的铁门,又是哐啷哐啷响,跨过台阶进去,从门后打开了门头灯,又搬出了一块大木板,铺在台阶上,推着电动车顺利进院子了。
院子左边围墙角落种着一棵高高的白玉兰树,一朵朵娇气洁白的小花,疏淡地开在枝头,暗香浮动。
李昉将自行车停在一楼走廊上,掏出钥匙开锁推开小楼的大门,进去就是一处宽敞的大客厅,将灯打开照得通明,又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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