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堂连忙上前询问究竟。
那人从怀里拿出封信交给玉满堂,说:“玉老爷,您看信,我家小姐说一定把信交到您手里!”
玉满堂撕开火漆,拿出信纸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信上娟秀的字迹写着:“玉世伯亲启:小女子乃即墨孔氏长女孔令熙,应世伯之邀来沧州,行至沧云两州交界之地起沧山时被当地山匪袭击。山匪气势汹汹人数众多,大致有六七百人,我方不过四五十人。小女子已依山势摆下守军,但仍防不了几日就会被攻占。我两方派人,一方向河田来向世伯求援,一方向山下县里民兵求援。望世伯尽快发兵来救。”
落款是孔令熙,旁边印章盖着的是一只起舞的孔雀。
玉满堂看完信,急的就往马厩里走,竟是要上马奔去起沧山。
玉发礼赶紧拦下他,道:“父亲,静气!营救孔氏之事就交予我罢!”说罢,让下人扶着玉满堂回后院里休息。
他唤上那人,叫上师爷,三人来到正房。
刚一坐定,玉发礼让师爷说说起沧山。
师爷点头哈腰,道:“起沧山是沧云两州的交界处,亦有人叫它起云山,意思是沧州云州从此山开始。此山不算高,但其山脉绵延三百里,地形复杂,少有人在其中穿梭,故而沧云两地的山匪逃犯都喜欢往山里逃。”
玉发礼又让孔氏的人说说山匪的情况。
孔氏来人想了想,道:“山匪人数六百上下,作风粗犷,装备良萎不齐,穿着打扮也有好有坏,下手狠辣,应该是老山匪。”
玉发礼心里了然,沉默半晌,三人往兵营里行去。
到了兵营,玉发礼叫来副将,点了五千兵马,用玉满堂的虎符写了几封便条交给副将,让他带好,以便路上补给粮草。
事做罢,兵马便往起沧山去了。
另一头,起沧山下县里也收到了孔氏的求援信。
此县原是个大村庄,只因有个老秀才被世家看中,招去做了十几年事,看他是在老的不像话了便放他衣锦还乡,这秀才就回了原籍。
又是过了十几年,老秀才早已死去,而此地却慢慢发展,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县。
又因为山里匪患不断,镇上一直供着只四百人的民兵队。
这四百人的兵又分成四支队伍,由四个队长带领,四个队长上面是总长,总长又听令于镇长。
这些民兵平日里除了防范山匪就是维护县里治安,战斗力参差不齐。
四队的队长都是本镇上的人,只有第四队队长最为骁勇善战,其人姓林名禁,字冲之。二十来岁,八尺长短身材,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善使一根红缨长枪。其父是镇上武馆的总教头,只可惜走得早,在林禁十一二岁就得了痨病死了,其母生他时难产,早就死了。
林禁从小就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靠苦练其父留下的几本枪法当上第四队的队长。
这天县衙门里收到孔氏的求援信,深感兹事体大,连夜把几个民兵队队长和县尉叫上一齐商议,可谁知今天林禁吃酒吃坏了肚子,没能到场。
民兵队总长早就看林禁不爽,其第四队队长的位置本是他为自己亲弟弟留着的,谁知竟然让林禁得到了。
正好有求援信,请县里来人去山中救人。县尉本还在考虑,总长心思一转,就打算应下此事。他主动说道:“县尉大人,那可是即墨孔氏,天下有名的大世家,是神都里来的人,若是此等权贵死在了起沧山里,嘿嘿,县尉大人,你可得想想该如何承受雷霆之怒。”
县尉也是用钱买来的官,被总长一吓唬,也失了智,连忙问他:“那依总长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总长嘿嘿一笑,说:“不如让林禁去,他不是武力高深吗?若是救回来了,是我们县里大功一件,若是没救回来,我们也好跟孔氏交代。不过,我估计他是九死一生,莫要他带太多人去,就给他三十人,全灭了也好接受。”
几个小队长都知道总长不喜林禁,自己也不想去山中触山匪的霉头,连忙附和。
县尉略一思索,觉得也是个不错的点子,当即手书一封令书,要林禁点三十人前去山中剿杀山匪,营救即墨孔氏的贵人。
令书传到林禁家中,他刚从茅房里出来。
三眼两眼看完令书,林禁再跟传令兵一打听,不由得脸色大变,心中想道,这狗屁县尉和杂毛总长是要我林禁的命啊,嘴上应着好,心里早已骂开。
打发走传令兵,林禁坐在房里思索着活路,左思右想是没有办法。只待第二天天亮以后就得点兵三十前往山中送死,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嘴里是酸甜苦辣好似开了个调料铺子,心里是嘣嚓作响好似做了番水陆道场。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林禁猛地一拍桌,拿了桌上的令书往平日里交好的袍泽家里跑去。
林禁叫上三五袍泽,买了两壶烈酒,称了三斤酱牛肉。这几个袍泽都是平日里队中训练刻苦,颇有威信之人。他只说自己马上要带兵去山中剿匪救人,丝毫不提人数。
林禁说:“总长和县尉是想要我去送命了,若是兄弟几个叫上好手与我一起,那我有把握救下贵人,若是总长故意为难我,尽挑些奸懒耍滑之人于我,那我说不得真要死在山上。”几人又为他叫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