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招待完宾客已经是子时了,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时时念着那位婚房内的新欢。“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睡下了。”想到这,白玉堂招呼下人烧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莲花澡,只为了能在新婚之夜给新娘子留下个好印象,不要让新娘子以为他是一个贪杯的酒鬼。
过了好一会,白玉堂才踉踉跄跄来到婚房院前,腰间系着专门醒酒的香囊。他用手扇了扇身前身后,觉得作用不大,又脱下新换的婚服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穿戴整齐。来到婚房门口,用拳头狠狠砸了几下脑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自然不是因为他紧张,而是想让身上的酒气散发地快些罢了。
坐在婚房内的宁倩儿已经十分疲倦了,长途跋涉后本身的劳累,再加上到这个时候还滴水未进,迷迷糊糊中竟然靠在柔软的床栏边睡着了。适才听到院外有些动静,却又叫她惊醒了。知是他的郎君应来了,赶紧整理了一下婚服和盖头,又把那把绣扇拿在手里,遮住了脸,安静地等着。
白玉堂轻轻推开紧闭着的房门,生怕他的新娘子已经睡着了。待蹑手蹑脚关上房门后,一转身竟然看见新娘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难道她就一直这样坐着等我吗?从午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时辰了,可真是苦了她了!”
宁倩儿也屏气凝神,静静地听着房内的动静,等待着那个神圣时刻的到来。在此之前她也从未见过新郎官。他的郎君相貌如何,只是听父亲宁淳阳说,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俊俏男子。文武双全,品性端正,待人宽宥,谦虚有礼。此时,她也在心里期待着,迫切想知道郎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想到这,白玉堂轻声走到床边,却又不知此时该做什么。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拿起早已放在桌案上的一柄玉如意,缓缓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拿过那柄轻绣扇放在床边。
随着盖头被缓缓揭开,新娘子的美貌呈现在了白玉堂面前。虽然房内有红烛的照映,但光线并不是十分清亮。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那是一张秀气精巧的脸。肤色洁白如雪,光滑细腻。弯弯的柳叶眉略施粉黛,如水中小艇。水灵灵的杏眼嵌在眉下,协调而不失清纯。细高的鼻梁下藏着一张轮廓清晰,嘴角上扬的微笑红唇。发部略圆颌部略尖的瓜子脸,正是标准的三庭五眼,确是一位十足的美人胚子。就算在画中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儿,顿时心花怒放。
白玉堂放下玉如意,温柔地用手摸了摸新娘子的香发。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只有新郎摸了新娘的头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发。此时,白玉堂和宁倩儿就是真正的结发了,但要成为夫妻,还有最后一步要做,那就是洞房。
白玉堂缓缓地蹲下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美娇娘,惊喜之余仍觉得这一切似梦似幻,极不真实。
宁倩儿也缓缓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面若中秋之月,肤如晓春之花,鬓若刀裁,眉似墨描。双眸如含秋波,薄唇似蕴芬芳。两绺鬓发轻垂,一张俊脸深情,怎地这般好看!刹时如逢夏月之清荷,巧遇冬日之暖阳,一时间竟情不自禁,细致地欣赏了起来。
“娘子,你,你至此时未进滴水,未尝粒米,只怕是渴得紧、饿得紧!”白玉堂握着宁倩儿的手深情问到。宁倩儿嘴角轻抚,欲言又止,想说是真的有些饿了、渴了,但又怕郎君笑话,说她只是一个贪食美味的人。
白玉堂注意到了宁倩儿的表情,便转身出门去。
不一会儿,几个丫鬟便端着糕点和冒着热气的菜肴进了门来,放在桌案上轻步退了出去,带上了门。一同端来的,还有一壶千里醉杏花酿和两盏墨绿的翡翠酒杯。
见丫鬟们都撤了出去,白玉堂拉起宁倩儿的纤纤玉手,坐到刺着鸳鸯图案的圆木红凳上,亲手附了一杯热茶,端于娘子身前。“来,娘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胃,去去寒气。这是我家自炒的麦芽尖,别的地方是喝不到的!”宁倩儿接过茶小抿了一口:“嗯,可真好喝,还有一缕青苗香呢!”“哎哟,娘子,殊不知您还是品茶高人呐!”白玉堂温柔地注视着宁倩儿,俏皮地说到。
“郎君有所不知,我在家里闲得无聊时,便只是品茶,海州能买到的茶我都喝过,有些外地茶也曾尝过。像灵州的千手观音、长枣芽茶,兖州的崂山绿、君山银针,豫州的毛峰、太白银毫、赛山玉莲,还有你们牧云州的佛手茶和黄金桂,只是这麦芽尖还真是从未品过!”宁倩儿一脸认真地说。“看来娘子果真是行家,这麦芽尖是我家秘法祖传的,从不曾对外,只有自家人方能品得,旁人定是没有机会的!”白玉堂回应着,“好了娘子,这些事日后有的是机会聊,当前你安心进些餐吧!”
白玉堂接过茶盏,又递上了一双玉箸。坐在宁倩儿身旁,深情地说:“娘子,快些吃吧,一会儿又凉了!”宁倩儿这才接过玉箸,不紧不慢地夹着菜肴送进嘴里,心里早已被这个温柔体贴的郎君牵紧了,边吃边觉得喜滋滋的。
白玉堂见娘子吃得快饱了,便斟了两盏千里醉。递给宁倩儿说道:“娘子,值此良辰美景,我们喝盏交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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