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与富者本也无有订交的,但是我那时写的一本《蝴蝶传说》,不知道怎样叫魏君看了去,我们竟成了很好的朋友。上学下学,吃饭读书全混在一起。而从老师的手底下出来,我连年的科举是没有中,而魏君听说是到了南方,做什么事业谁也不知道的。
而与魏君面对面不过一刻,我才知道了他的家是巨富,卷云衣坊的二公子的他,给我斟茶,一面笑说:“天才的王君,天才的王君,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你还记着你的小说曾经叫我失眠了半个月的日子么?”
“我的小说,魏君,我的灵感恐怕要是去了哩。”
魏君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我便红着脸将自己的爱情的失败告诉他了,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魏君便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是了,一个可爱的明媚的少女,却有一对狗眼看人的父母。准君,你,你却也将她放弃了么?”
我摇摇头说着:“我本来就是脑底下压着一片秋枯的落叶的人,对于这样一位少女的求爱,我总是悲剧地去想结局。我从贫穷里走出来,我明白人的恶呀,这就是我攻读《荀子》的缘故。她嫁给别人,我心里竟觉着庆幸,她毕竟衣食无忧,不必跟着我这个无未来者受苦受难!”
我如此一说,魏君便大叹息着说:“你这一个谁也不愿意麻烦的人,你这个清高的王爱准君呦,你可曾想你很多的痛苦,都是自己寻找过来的么?”
我却摇摇头,要流下眼泪来说:“魏君,魏君我是一个浪漫的人,一个极度浪漫的人是不可能不将自己的生活,过成一场悲剧的。”
魏君不说话了。我吃饱了,就倚着栏杆看楼下,通红的彩灯,热闹的街市,远处连片的画舫,舟子的歌声。历历进入我的耳目,这生机活意的气息使我沉醉了,魏君便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问:“爱准兄,你此次前来,是要做什么?”
我笑说:“说来也奇怪,你可知碑悉山?”
“如何不知道,这山乱磉枳棘,怪乱的。”
“我要到那里去找一本仙人的书。”
“是么,是么!真奇怪!”魏君不停地点头说。“那么,在你寻找的期间,不如就搬到我家里来住。”
“……”
“我家里几位弟弟妹妹的文章,准兄可以改一改,教一教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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