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消融,虎牢关迎来了几日未见的太阳。未到晌午,太阳好似闹起了情绪,温度直线飙升,貌似要将这几日的情绪全宣泄在这片大地一般。
陈军斜靠在一张椅子上,跟着几个小屁孩在胡闹着。他一边从一个孩童手中拿过一块糕点,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一次次死里逃生,刀光剑影的任务生涯。孩童们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连手里的碎嘴零食都忘记了。陈军这厮每每说到那惊险处,便要加上几个动作,带上几个招式,孩童们看着向往不已。
陆修跟黑皮老六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身旁的陈军等人,每当陈军摆出某个招式时,他跟黑皮老六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拍手叫好,孩子们听着陆修和黑皮老六两人的喝彩声,也会连忙附和鼓掌。看着这片闹腾腾的景象,陆修两人脸上满是笑意。虽然陈军给孩子们说的那些故事,多有篡改的嫌疑,但是他俩知道,实际情况往往比这更加复杂凶险。
就在孩子们还在缠着陈军继续讲故事时,一位身着青衣长褂的老者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孩童们见到来者后,个个立马耷拉着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得陈军三人大笑不已。
老者缓缓走来,陈军跟陆修两人连忙起身,身旁孩子们见状不情不愿地跟着起身,朝着老者鞠躬做辑,轻呼一声:“范夫子好。”
范夫子见状朝着这帮孩童瞪了瞪眼,随后捋了捋胡须,板着脸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回家准备一下,今天放晴,临时决定下午有课业了,午饭后一个都不可缺堂,不然明天记得来领板子。”
孩子们闻言个个作鸟兽散,有些胆子大的孩童临走前还不忘朝着范夫子做了做鬼脸,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范夫子对此全当视而不见,这把黑皮老六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犹记得自己小那会儿,只要有课业那是打死都不敢缺堂的,还敢当着范夫子面做鬼脸?想都不敢想的事嘛。调皮如陈军,还不是一样被范夫子治的服服帖帖的,哪敢有怨言?现在的孩子,真的牛啊!
见孩童们走后,范夫子走到黑皮老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是个男儿,不愧是我的学生!”
“学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本分事,担当不起夫子如此谬赞,受之有愧!”
看着范夫子越发沧桑的脸庞,黑皮老六心有戚戚然,记得自己小时候,范夫子刚来的时候可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这才十来年,如今却两鬓斑白,尽显老态。
范夫子闻言,看了看黑皮老六三人,满脸笑意道:“能谨守本职,能舍身取义,能无愧于国,无愧于心,岂非不丈夫?”
随后范夫子转身挥挥手道:“走了走了,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此生足矣!记住往后好好照顾自己,莫要乱逞英雄。”
黑皮三人闻言望着走远的范夫子大声回道:“谨遵夫子教诲!”
范夫子听到后方的回答爽朗一笑,脸上有些自豪,又有些悲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这半生,想自己当初也是出生在钟鸣鼎食这家,年幼就饱读诗书,年少成名,学富五车。仕途顺遂,及冠之龄便高中进士,本应平步青云,奈何屡献治国之策,却反遭弹劾,流放于此。现虽怀治国之意,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此教书育人,所幸解惑授业亦可治国。
范夫子抬起头看了看炙热的天空,停下脚步,从袖中拿出一个酒葫芦,第一次在这街旁靠着墙喝起了酒,喝了几口后,范夫子重新迈开了步子,他捋了捋胡须幽幽道:“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
未时,李将军将黑皮老六三人叫回了军营。李将军坐在一张椅子上,在他左手边站着三张陌生的面孔。两个年轻的男子,还有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两个男子皆身材欣长,剑眉星目,背负长剑,器宇轩昂。女子则腰佩短刀,身着黑色紧身衣裳,头戴黑色帷帽,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三人对面就是还一脸懵的黑皮老六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李将军的意思。
见黑皮老六三人都到齐后,李将军轻咳一声,随后缓缓道:“竟然各位都到齐了,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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