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大概就在那个中午吧!
站在悬崖下的我向她走去,目光深情,步伐缓慢。她就站在那里,张开双臂,欢迎我的到来,像是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夏日的风吹动她的长发,少女面色羞红,轻轻的咬住嘴唇,一双杏烟似要说话。
可是,后来据她回忆,事情又是这样——
我下了悬崖后,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她跑过来安慰我,看见我的身上有血,裤子也磨破了,手上全是伤口。她拿纸给我擦拭,我却一把推开她,起身跑了,怎么叫都叫不住,鞋子也跑掉了。
她追了我一段路,见追不上,也回家去了。
到底那个故事是真的,我也分不清了。
可是,我的那段记忆,一直清晰的存在于我的脑海中,而她说的那些事,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只记得,回家后被奶奶打了一顿。那条裤子是新买的。
奶奶把我的裤子,放到洗衣机里去搅,拿手搓,用开水烫,也没能将上面的污渍洗掉。等晾干后,再用布丁缝住破洞。
这条裤子伴随了我一个暑假,直到某天才将它丢掉。
我对于伙伴们弃我不顾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仇恨,顶多见面的时候埋怨几句。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我们一起吃喝,一起玩闹。
只是这个夏天,似乎有点无聊。
暑假应该是浪漫的,尤其是孩子们的暑假,更是附有快乐的意味。西瓜,冰棍,橘子水,还有山野,地洞,小溪这些奇妙的事,等待孩子们去发觉。
在那个时候,是一切束缚都没有的。他们自由的穿梭与光怪陆离的世界。风儿托举着他们的身躯,使他们获得了飞翔的能力。在大树枝头,在房顶上,在田野里。都有过他们的身影。
相比往年,今年我们要安生多了,也不在干那些偷鸡逮兔,放火烧山的事儿。
陈虎赶着驴,在帮家里收麦子。
魏庆,也就那个胖子,早早地就把暑假作业写完了。
马天天(小天),头戴草帽,扛着竹鞭,放着一群羊,后面还跟着两只大狼狗。
侯明昊(瘦猴),被亲戚接到上海玩去了。
我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个,整天无所事事。
家里就我和奶奶,所以没有种庄稼,又不想待在家里。
跟着小天去放了几次羊,跟着虎哥收了几回麦子,和胖子一块做作业。
终于,他们在繁忙的工作中,解脱了出来。
在夏日的某个清晨,我们又聚在一块,一起去野地里面摔跤,打闹,相互追逐。
可是,当我们想要去找寻往日的快乐,突然间,发现原本有意思的事,变得无聊起来。
我们躺在草地里发呆,无聊的看着蝴蝶从眼前经过,望着天空,幻想云朵变换成各种形状。
我们再也不能玩,那些以前玩过的把戏。偷来玉米和土豆,埋在火堆里,等到烤熟,挖出来吃掉。拿着铁锹,在山坡上刨一个洞,藏在里面,静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临。然后踏着星光回家。
我们总干着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并乐此不疲,一个玻璃瓶,就能让我们用弹弓打上一天。要是谁家屋檐下有一窝燕子,我们就能看一下午。谁逮到一只兔子,我们就能跟他一天,谁从城里回来了,我们便要缠着他,让他为我们讲述外面的故事。
最近不知为什么,原本对我们厌烦的大人们,突然间会对我们笑,会摸我们的头,会给我们零钱,就连村里的老人都说:“这一茬人又起来了!”
难道,我们真的长大了吗?
这似乎是一个世界性问题。如果长大就意味着,失去了对事物的敏感知觉,对未知的好奇。那我宁愿不长大。
我躺在草地上,风吹动青草,弄的人直痒痒,天空中,一朵肥云遮住了太阳,几只麻雀停在了电线上,远处传来了一阵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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