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莫离此次回宗门是要避避江湖风头。
算苍生赠钟莫离一句诗号,引得无数江湖宵小要踩着他成名,虽然有多魂之症帮忙,可也总是烦不胜烦,而且也不能一直饮酒保持次魂状态吧,先不说人怎么样,胃都要坏了,毕竟酒力不能借内息化开,不然如何沉醉引动次魂?
这些日子里,陆尘玉每日金乌破晓便起,随师兄练剑并了解一些江湖常识,与师姐飞驰林中不断磨砺轻功,同师父学习诗书经文。随着山林夜啼才兴尽而归,晚上用打坐代替睡眠。
少年天资聪颖,根骨俱佳,加上勤学苦练自然进步神速,让玄敬道人每每捋须欣慰,然后恨铁不成钢的敲打惫懒每天都要被师弟叫起来的苏采薇。
……
时光荏苒,转眼见两年过去。
听说景州血衣坊一夜之间被屠,不见报复,血衣坊再不敢伸手景州地界。可景州武林随着尚家高调宣布家主封了个景州卫监军,正式加入朝廷开始,彻底搅浑了水;李家王家与尚家割席断交,禹景两州赫赫有名的镇远镖局却与尚家频频走动;
江湖上沉寂已久的魔门五脉又多次露脸,掀起波澜一片;天策楼算苍生放话江湖,要遍行天下,又惹得不少新秀不断抛头露面;江南大雪山山主与剑门上十年的天下行走一场大战,宣示了剑门上代天下行走结束了问剑路,怕是这几年就要有当代天下行走出剑门、游天下。
不过这些都与玉虚宗没什么关系,陆尘玉只当是故事来听。
这两年来,总有人入江湖,有人兴于江湖,有人死于江湖。玄敬道人这玉虚宗虽然避世不出,也确实是没几个人听说过这小门小派,不过老者总有手段得知江湖大事,常常说与弟子们听,长长见识经验。
……
这日,刚结束夜间内功的修习,陆尘玉推门走进小院子里,却发现往日惫懒的师姐苏采薇今天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苏采薇今天很不对劲,站在院子里,头发不像往日那样扎起来,脸上涂涂抹抹了黄的红的各种颜色,闹了个大花脸,还在不停的比划高矮胖瘦。
“呀,师弟醒啦?快出去,不准进来!”
苏采薇见自家师弟带着迷糊走进来,语气娇羞,连拖带拽地把陆尘玉扔出小院,院外玄敬道人和钟莫离蹲在一边忙碌着。惹的少年一头雾水
“师父,师兄,早!”
“哟,小师弟醒啦?早早早!”
钟莫离起身站直,擦拉一把额头上的汗,手上活不停。陆尘玉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自家这师兄平日里只知道练剑打坐,今天竟然是在编花环?再一看,玄敬道人正用深厚的内息借火势融了一锭银子,正在打磨塑形,神情凝重,连小徒弟打招呼的声音都没听见。
不对劲,很不对劲,今天这是怎么了?师父、师兄还有师姐都很奇怪。
看出了少年的疑惑,钟莫离暂时放下手上的活儿,走到少年身边笑道
“不知道了吧?哈哈,今日是你师姐的生辰,到今天为止已经十年又半,是个大姑娘了!”
“笈礼!”
陆尘玉如梦初醒,听苏采薇说,自己这师兄弟三人都算是捡来的,偶然路过某城捡来了卖身葬母的钟莫离,一场荒年捡来了被遗弃在路边嗷嗷待哺的婴儿苏采薇,一个小村捡来了父母双亡的陆尘玉。
玄敬道人三个徒弟,只有苏采薇是还未记事就被老道捡来收养,所以捡到她的那天,就被玄敬道人定为苏采薇的生辰。
而今天,正是苏采薇的第十五个生辰,所以今天玉虚宗格外热闹,是象征着苏采薇要举行及笄礼,正是成年的日子。
陆尘玉也不闲着,自家师姐比自己大了一岁,明年自己也就十五岁了,要回村探家。少年一边感慨着时间飞快,一边准备及笄宴。玉虚宗上下只有四个人,但这等情况也要重视,起码得五菜一汤吧?陆尘玉苦着脸、咬咬牙,从床下摸出越来越干瘪的钱袋,取了银两准备下山购置些肉禽。
两年时光说快也快,快到江湖血雨腥风狼烟起,快到少年个头日日窜;说慢也慢,慢到安淡小镇人不变,慢到山上世界依旧颜。
陆尘玉在集市上挑挑拣拣,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般想法,摇摇头,自己不过十四岁罢了,往后余生长着呢。
“蔡婶,这块儿肉帮我切了。”
“这不是陆小道长嘛,好久不见!”
安淡镇今日风景一如既往。少年虽然拜入玉虚宗,但玄敬老道一早就说这宗门是独立门户,不属于道门一脉,所以三个徒弟不算是道士。
可镇上人哪管这些,老道长的徒弟自然就是小道长,少年多番解释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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