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大姐姐,一时间不明所以,几次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九一直以为,只有言小楼那种性格的“侠客”,才会偶尔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没曾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稳重贵气的大姐姐,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文钱让自己跟她去闯荡江湖?可阿九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这算是什么土味情话,还算是拐卖少年?
相思未亡人悻悻然收回了手中的那一文钱,这枚铜钱她保存了七百年,就连钱上面的铸纹都被她摩挲平了,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相思未亡人看着阿九的面容,这张陌生的面庞还不是让她最心痛的,真正让她难过的,是阿九眼神当中的陌生、疑惑和怀疑。
一时间,相思未亡人泣不成声:“七百年了,我已经撑不住了……”
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大姐姐,阿九有些莫名的心痛,眼前人真的不相识吗?那种感觉,究竟是在梦里,还是那所谓的前世今生。
就在阿九要开口询问之时,那位再一次失望到极致的大姐姐已经消失无踪。
这个神秘的女孩儿来的莫名,去的也是匆匆,阿九这些天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阿九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愁绪。
言小楼得了剑鞘,满心得意地回到了镖局,才发现周镖头已然在等他了。
不仅如此,在镖局的门口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车上还放着一个不算大的箱子。
言小楼进门之前看了一眼马车,心绪忍不住乱想:“看来真的是很急啊,可是什么紧急的货物,非要我折戟滩言少侠出面才行?”
言小楼本来只是一种自嘲,可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一颤,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周师父慧眼识英才,看出了我未来剑仙的资质?所以才想着提前磨练我一番?”
言小楼心底,一股出自未来剑仙的豪气油然而生,顿时觉得自己离剑仙的道路又近了一步。
“这次说什么也要让周师傅给我一把剑,否则我走镖多没面儿啊!”言小楼自言自语着已经到了周镖头跟前。
“回来了?”周师傅依旧躺在那老人椅上懒洋洋道,依旧是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嗯,回来了!”言小楼说话时故意挺直了腰杆,露出那尚缺一把宝剑的剑鞘。
周师傅抬头看了眼言小楼,随即眯眼盯着言小楼的腰间看了一会儿,语气中带有些许玩味道:“剑鞘不错,阿九送你的?”
言小楼又挺了挺腰杆,豪气道:“怎么样,漂亮吧!”
周镖头眯眼盯着那剑鞘点点头,出奇地没有反驳言小楼:“很好,很漂亮。”
那把剑鞘,他曾经不止一次见过,在那酒池剑林里面,某位更想是穷酸书生的剑仙,每次在酒池剑林喝大发了,都会解下佩剑换酒。
这把剑鞘在当时不知道被它的主人在酒池剑林抵押了多少次,可当时所有人都明白,能配的上这把剑的,只有一个人,只能是他!
言小楼看周师傅沉默不语,嘿嘿一笑道:“周师傅,商量个事儿呗……”
“你现在还欠我五百两的银子,还清债务之前没什么好商量的!”周镖头根本就没给言小楼开口的机会。
言小楼悻悻然道:“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嘛,多大点事儿啊……”
周师傅气笑道:“是啊,多大点事儿啊,也就某人抵押了自己三十年的自由而已……”
言小楼一时间语塞,最后有气无力道:“等我以后成了剑仙,五百两银子算个什么……”
“谁跟你说,剑仙就一定有钱了?”周师父反问道。
“剑仙怎么可能没钱!”言小楼一瞬间炸毛,剑仙难道不是应该有那种一掷千金的豪迈吗?
周师父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又低声自语了一声:“剑仙也可能很落魄的!”
他没有告诉言小楼,这把剑鞘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怎样存在的剑仙,而那位剑仙在酒池剑林喝酒时,又是何等的落魄。
对于铸剑的人来说,这种剑仙似乎更加真实。与那些不食人间烟火,动不动就把众生当做蝼蚁的剑仙比起来,这种剑仙更容易赢得好感。
剑是一大凶器,甚至可以说,在整个尘界,剑是最有力的杀器。
可如果执剑的人只是把剑当做凶器,那他的剑道或许会高,但一定不会是最高。
酌剑听风楼之所以能够成为尘界铸剑的执牛耳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对于剑本身的执着。宝剑蒙尘,只能在剑鞘中哭泣,这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可当用剑的人只是把剑当做了凶器,那么他们也会感到惋惜。
某个看似混账的人,一次把剑抵押,可是那把剑与那个人的剑心却从来未曾分离。
言小楼当然不知道周镖头的心中所想,继续问道:“我看这次的镖挺急啊,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周镖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愣了一会儿才回了一声道:“依旧是老规矩,货物究竟是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把东西安全送到地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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