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伊伦·霍夫恩·蒙祖尔。
我出生在一个铁血的家族中,从我的祖父开始,我们的家族就选择誓死效忠国王并且守御着他的疆土。
从小开始,我就牢记着这一点。
但是……
盟约与誓言束缚着我们的命运。
钢铁与鲜血,勇武与智谋让家族的成员逐年递减。
所幸,祖父虽然老迈,但他的意志依然能够支撑他的脊椎扛住家族的旗帜。
可是,我们这一辈却让他失望了。
战争快要结束。
胜利的天平再一次青睐国王殿下,而家族也受到了理所应当的恩赐。
那是一片领地,也是家族可以休恩繁育的土壤。
然而,过多的杀戮让我们遭受到了报应。
女人难以生产,幸存的孩子也在意外中早夭。
无法想象的痛苦。
祖父的血泪早已经干涸,他坚强的脊背终于在连番的打击下崩塌。
而这,也成为了父亲的梦魇。
他是霍夫恩·蒙祖尔,祖父的继任者。
他时刻谨记祖父的告诫——决不让蒙祖尔成为尘埃。
但是,他更加无法忘记的,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
泰勒·蒙祖尔,父亲最小的弟弟,死于一次从天而降的石头,砸碎了他那轻脆的脑袋。
布伦特·蒙祖尔,父亲的哥哥,家族的第一顺位人,死于溺水,但他是一名浮水者,在一次战役中,是他独自游过河湾,为祖父带去了重要的情报。
珍妮特·蒙祖尔与艾丽莎·蒙祖尔的去世头一次让父亲感到惊恐,年幼的她们竟然是为了争夺可笑的玩具互相将对方殴打致死。
这是诅咒!
祖父和父亲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并积极为此寻找解决的方法。
祖父用巨大的代价请来了一位术士,这让父亲侥幸活了下来。
但是死亡的阴影时刻萦绕在他的内心深处,兄弟们最后的眼神似乎都在提醒他要万分小心。
于是,术士被父亲热情款待。
他希望获得解决根本问题的方法,而此时的祖父已经卧床不醒,那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术士的形象永远是家族的隐秘,我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对方更为具体的描述。
我只知道,对方也是有求而来,祖父付出了代价,但术士的目的却没有达成。
父亲成为了第二个被引诱者,只是父亲心甘情愿。
一本书,从不死的世界中带来。
这是术士的介绍,他愿意把自己的知识教授父亲,并且一起研究关于不死的秘密。
这一瞬间让父亲痴迷了。
而更可怕的报应由此开始。
白石、巨树与古龙。
而术士却用篝火为父亲讲解关于不死的研究。
熊熊的大火借助薪材燃烧,当它熄灭时只要继续添加柴薪就可存续。
但是,如果连柴薪也用尽了呢?
这是父亲的疑问。
没错,没有代价的付出,那就不是完美的不死。
术士认同父亲的提问,停止投薪的行为坐视篝火熄灭,他问父亲——
余烬是否可以代表生命的结束?
父亲说,火焰熄灭,生命理应结束。
术士让父亲把手伸进去感受。
火焰虽然褪去,但是余温依旧没有消失,此时生命还在延续。
而最后的疑问,也是术士的疑问——
尘埃可否重燃起薪火。
……
自此以后,术士就留在城堡里研究,父亲为他专门准备了一间炼金工坊,只是我寻找了很久也不知道它具体的位置在哪。
而我与术士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出生的那天。
我自诞生之日起,就有很神奇的宿慧,即使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自由活动双脚,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周围哪些是自己的家人、哪些是让自己畏惧的人,我可以用感觉把他们牢牢的记住。
哪怕是那些看不到的人。
这让我躲避了不少意外的危险。
或许,在过去的诅咒里,我的祖父并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来消除风险。
但是,这足够让我和哥哥活了下来,直至成年。
他是亚特蒂斯·霍夫恩·蒙祖尔。
一个十分善良、总是听从别人安排的笨蛋,我无数次的告诫过他要有自己的主见。
但是哥哥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家人,更甚至是城堡里的每一个人,他就是这么愚蠢、这么让我尊敬。
形单影只,我只能时刻独自警醒着,因为父亲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而术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开始,我为这个发现感到庆幸,并且欢喜,因为我认为是这个可怕的术士控制了父亲的精神,所以当我在排水道外看到被砍断的手指和上面戴着的戒指时,一度猜测父亲很可能与对方产生了冲突,术士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
毕竟那枚戒指术士很珍惜,我知道这一点。
很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父亲,还想祝贺他终于摆脱了恶人的控制,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异样的兴奋。
我这才明白,即使术士离开了,他也在父亲的内心扎下了根。
而这,是消灭不了的。
从那开始,我对自己的父亲也疏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父亲把城堡的打理工作分配给了我和哥哥。
他主持内政,而我则负责一切对外工作。
我尽量与周围的村庄民众打好关系,并且从中筛选、组建属于家族的新卫队,用来弥补人手短缺的问题。
这本不应该发生,如果不是为了满足父亲实验的话。
忠诚的侍从总是在某一天消失,又会在几天后莫名出现,而他们的解释无一例外都是在为父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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