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姑娘们把今天收到的红包全部拿出来放到我面前,说是一起存着以后做什么事用,我把兄弟们给她们在又退回到她们手上“这些你们各自收着,可以用在自己想化的地方,不过我建议你们存起来,万一回你们家乡,手头上也松一点,生活上有用到小钱的就问石秀要,三叔公给我们的红包有三万块,我留一半给石秀,其他的过几天放假了我带你们买衣服买年货去。”
“好哇好哇!我又有新衣服穿了。”傻姑兴奋地叫着。
“石秀,这家里以后就你来做管家,辛苦一下,你这两天统计一下,从大家的衣服开始,到吃的用的,列一张单子,我们到时尽量一次性采购好。”我吩咐石秀道你,“再问问大家各自缺点什么,都记下来。”
夜幕悄然地又拉了下来,入得冬来,已少听到夜鸟的鸣叫,也少了虫儿声的闹腾。傻姑早已入了梦乡,一天下来,我本来已经累了,可是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一天给我的冲击似乎太大了,石秀她们来得突然,可事情的发展也太快太出乎意外,自己十多年的坚持,就被这样轻易改变了,心中老有种犯了罪的压抑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豪横的性格又一次被打败,自信心如同欲倾的古城墙,曾经雄厚的风光变得摇摇欲坠,梦想,一个个像流星一样消失在了天际,忽然生出好无力的感觉,从前是想着自己不需要翅膀我照样飞起来,而此时的心情却似跌入沼泽地,快被淹没消去的感觉。
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于是我下得床来,想到客厅的阳台边去坐坐,毕竟床上躺着睡不着久了也累人,打开房间的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只见听到声音的石秀转过头来“东哥,你也没睡着?”石秀站了起来给我倒了杯热水递给我。
“你一直在这里坐着?”我在石秀对面坐下来,“天气凉了,别冻着了。”
石秀轻轻地移椅子往我身边靠了靠,双手紧握着我的左手掌,有点发痴地盯着我说“东哥,谢谢您!”
“也谢谢你,石秀,每个人的付出和收获都是可贵的,你们给于我,同样有无比宝贵的纯真和热情,让我得到难能可贵的深情。”我柔柔地说。
“东哥,就是太难为你了,但有了你我觉得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石秀充满无限的温情,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去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我拍拍她的手背。
“东哥,我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太高兴了,睡不着,你去睡觉吧,明天孩子还需要你养好精神教他的学习呢。”石秀看样子很想娇羞地靠上来到我的怀里,也许是事情太快了,心里上相互都没来得及准备好吧,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
“走吧,都休息去,你也累一天了。”我拉走石秀,送她往她的房间走去,待她走了进去,看看我,欲言又止,看到我转身离开,才将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柔和的夜明灯努力撑开着夜幕,睡熟的傻姑,一定又梦着自己美滋滋地吃着香辣大鱼块了,大嘴里吧唧吧唧地发出咀嚼的声音。被我梳理过的傻姑着实好看,清秀的脸蛋经常挂着甜甜的笑,迷人的双眸如同清沏见底潭水,嫩白的肤色真像是吹弹可破。我轻悄地俯下身来,亲了下算不上是艳丽动人却是分外清纯又甜美可爱的脸蛋,帮她理了理被子,挨着她躺下来,只见傻姑一个翻身,把一只脚又压到我的身上来了。这个傻姑,以前是一定要紧紧挨着或抱着才肯睡去,那时候真的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娇气,不对她付出十足父爱般的哈护,她总能找你闹腾着不得消停,叫人禁不住地生发怜爱之心。
窗外黑濛濛的夜色无边无际,而我躁郁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不是不理解三叔公的苦衷,三叔公已经老了,他让我支撑亚则岭这破旧学校的确是迫在眉睫,可另外就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但我觉得,想要改变亚则岭必须要从发展经济开始,因地制宜发展多个项目,至少大家在自己的地方有属于自己的事业,盼头上也足一些,也少了外出漂泊的人,在家乡里做事,也慢慢让这个地方变好起来,大家手头变富裕了,自然而然什么都会好起来的。中国通过改革开放,很多地方变成太多的人向往的乐园,可总不能让更多的像我们家乡这样的地方“千年风霜而涛声依旧。”我想过太多的方法,也希望合适的时候一展身手,就没料着,三叔公死死地逼着要我守住村口那所小学校,自己父母也因为我怎么也不听三叔公的,气出病来,本来可以多享几年福的,相继不久离开了人世,跪在他们气息奄奄的床前一次又一次的就答应了他们,守着这个“原生态的地方。”
是的,亚则岭外的人称赞这里山美水秀,有的石岭是千奇百怪十分好看,散布的大小泉眼、潭水、池塘水库,水清沏见底且甜如糖汁,一年四季也是各种鲜艳的花争相装扮,牛、羊和马一群一群都悠然自在,特别是整年基本上是气温宜人,只有条坑坑洼洼的公路破坏了这里的古风,要不然来这里拍任何年代的戏,不需要避开太多的景点。
在我心里,这是秀美,也是残痛!可此时的我,变沉沦了吗?
不是,是已经深深沉沦了!都说三十而立,在我心里可没感觉到立了什么,反倒满腔颓废。
今下午孩子们还有最后一门课的考试,这一学期匆匆的就将结束了,看着活沷可爱的孩子们一天天的成长起来,慢慢变得懂事起来,心中也有了些许安慰,我不渴求他们个个有冲天志向,但我希望他们能熟知这亚则岭的处境,只愿他们长大后能贡献些力量,只有前赴后继的人去努力,中国改革开放的成果,才会遍地开花,而不是现在多了几个经济特区,相比亚则岭,那是天堂一样的开发区。
上课的铃声才落下,校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只见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手里拿把菜刀直往学校里冲,后面手头上操着根扁担的锋哥和三个村里的人紧跟着追赶,我一看不妙,跑到休室间操起警棒,边喊着要孩子们关紧教室门不要跑出来,旁边教室的天雅也跑了出来看,我急急喊天雅带孩子们进去关好门,另一边的阁音大喊着“东哥小心,那是麻六。”边快速催促跑出来的孩子们跑进教室里。
听天雅跟我喊的,我心里明白,原来是麻六那个人渣过来找麻烦了,我边往前冲去阻挡,边大声喝斥“干什么的,赶紧出去,不要到学校来闹。”麻六看见我前去阻止他,停了下来扬了扬手中的刀,做个要砍的动作,朝我问“你就是阿东?”
“我是阿东,有什么事放下刀子到校外说去。”我也停住身子高度警觉地盯着他。
“还我老婆石秀来,要不然我让这里血流成河。”麻六气势汹汹地喊着。锋哥几个也跑近前来把麻六围成一个圈。
“阿东,这畜生来找石秀”锋哥朝我这么喊道。
“我知道了,我们先得要他出学校才行。”
“别妄想了,把我老婆给我叫过来,你个狗日滴,我的老婆你也敢要,快点。”麻六舞着刀疯狂地叫喊道。
”不得在学校里闹,对孩子们影响不好,有什么问题到外面说。”我走近麻六两步,不是因为在学校,我和锋哥早就压上去了,这种架我和锋哥一起在外面不知打了多少了,我们很少输过,但这里不同,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孩子们的安全,我们不敢靠得太近。
麻六见我走近了两步,不但不后退,反而往我这边冲,”东哥小心。”远处传来阁音紧张的呼声。只见麻六凶猛猛抡刀朝我砍来,我挥着警棒想把他的刀打掉,麻六往我的左边侧了侧身子,右手的菜刀从我的左手臂划过,一阵剧痛立马散发到了我的全身,收回打空的警棒朝麻六身上打去,麻六见锋哥已经冲近他了,换了方向往锋哥举高了菜刀招呼,锋哥手持着长扁担自左向右,也想打掉麻六手中的刀,因为我更靠近麻六,我的警棒已经打在麻六的左手臂上,麻六刚转刀举着要来砍我,只见锋哥的扁担已经打在麻六的菜刀上,菜刀径直砍在了麻六的脖子上,血一下子就迸发出来,麻六摇晃着倒了下去,双脚不停抽搐地抖动着,我知道坏事了,不顾左手的钻心疼痛,赶上前去想帮忙按住麻六出血的伤口,狂呼着叫人打救护电话,锋哥也蒙怔住了。驻着扁担立在一边不动了,平常打架我们都没碰过这种大阵势,我不知所措只死死地按着麻六的伤口,麻六可能是被砍着了项静脉血管,喷了我一身殷红的血,麻六断断续续的抽搐慢慢的弱到停止住了,血也只微弱地流着,因为亚则岭的马路坑坑洼洼而离医院又远,等救护车赶到时,麻六的身躯也经僵硬了,我呆呆地坐在麻六身边,也忘记了伤痛,也不知道锋哥什么时候走了,救护车把我和麻六拉上了车,警车也赶过来了,招呼了几个涉事人上车,跟着救护车一路往外开去,唯独没见着锋哥,电话也关机了。
因为我伤得不是很重,在医院做了简单清创,缝合之后我就去了派出所,虽然经监定为过失杀人,但得锋哥过去走完程序,我们带着警察到村子里到处也没找着锋哥,虽经警察同志一再跟村民解说问题不会很大,但还是没见锋哥出现,估计锋哥被吓跑得不知道哪去了,三叔公也很是着急,一个接着一个电话要我过他家给他看看我,他不停地说,要是他能跑得动,老早就过来瞧瞧我了。
来到三叔公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三叔公今天看样子精神不大好,躺在床上没起身,只让我走近床前,也不看我的伤,只让我蹲在他床前,用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嘴里喃喃地听不清在说着什么,应该是听谁说了今天的情形,被吓到了。
”回去吧,傻姑她们在家等着你呢,她们见天快黑了才回去的,阿东,要去把阿锋找回来,下午他有打电话给了我,我劝不回他,他说他在二妹子附近那边,挂我电话后就关机了,他不信我说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是寒假了,无论找没找到,赶在过年之前一定要回来啊。”三叔公有点费力地嘱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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