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专案组的工作
在三转炉车间，有一段时间，有一个犯了错误的干部在下面群众里多次散布言论，说专案组当年搞“逼供信”，对他的问题无中生有，蓄意迫害，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后来他又不断地声张，要求复查平反。最后他正式提出指控当年办案的专案组搞逼供信，要求推翻对他的处理决定，恢复名誉，恢复职务。有关部门听取了他的意见，认真地进行了分析，仔细地进行了核实复查。
作为当年专案组成员的我，面对他在群众中散布的言论和指控，我和专案组的其他成员对案件的经过情况进行了仔细的回顾:
那是发生在七十年代初期，三转炉车间职工群众中有些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车间里某某干部。有的说他最近天天下班骑自行车回家时总是带着一个女职工，好像不太正常；有的在厂房最高点28.5米区域的工人看到他带着女职工上来参观，还不时听到女的咯咯咯笑声不断，好像很奇怪；有的说看到他带着女青年逛百货商店……等等。这些话传到了时任党总支书记耿心的耳朵里，开始对这些家長里短他只当飯后余谈，后来，这些议论越来越多，越来越广，还有的人直接向耿心反映，这不得不引起耿心的重视。经过商量决定找两个人来深入了解一下，并由党总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徐文凯牽头调查核实，同时，他也经常过问，亲自决策。于是我被他叫耒和另一位干部一起开始了这项工作，工作地点设在车间保卫组。我们根据耿心书记的指示，深入了解，多听反映，实事求是，准确核实。
我们开始找人上来，听听他们的反映。起初有人感到到保卫组来，有点害怕，担心受打击，不敢讲话，也有人很拘束，欲言又止。经过我们讲清了目的和希望后，他们去掉了种种顾虑，放开胆子，把群众中的议论全部告诉了我们。根据群众的议论，我们顺藤摸瓜，作进一步的了解，按反映的线索找有关的当事人作详细的询问，增加线索，核实取证。
我们把一段时间听到的各种反映向耿心书记作了汇报，及时听取他的指示。每到重要的谈话和接触关键人员前都向耿心书记请示，现在经过请示同意找一个女职工当事人上来了解情况。因为这个女职工是群众反映情况的重点对象，是事件的关键人物，在找她之前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那天，我们请人找到她，并要她到保卫组来谈谈情况。她来到我们面前，我们礼貌地请她坐下。刚进来时她有点紧张，不知所措，看到我们以礼相待，语气温和，态度诚恳，隨即放下思想包袱。看到她心情平静下来后，我们就向她了解询问，一听我们提到某某干部，她低着头，默默无语，沉默片刻后，轻轻地吐了几个字，“我与他没什么。”我们把群众亲眼目睹的情况向她提了个头，请她作一个正面回答，她吱吱唔唔，推三推四，接着我们把群众亲眼目睹的情况全部摊了出来，她无話可说了，在事实面前，她又一次低下了头，沉默了下来。不多时，她开口说话，道出了许多事实真相，承认了群众议论的这些话全部是事实，还提供了另一些事实的线索，最后她交待了她与他发生了不正当两性关系前后交往的历程。接着我们做好了笔录，并提出几点要求和希望，送她走出了保卫组。随后，我们把今天谈话的情况向耿心书记作了汇报，耿心指示我们注意保密，继续深入了解。
我们根据群众议论提供的线索和这个女职工反映的情况进行了內查外调，掌握了这个干部向职工收缴了黄色书刊，并用黄色书刊引誘女性，还掌握了他对亲戚的女孩不怀好意，引诱利用的情况。为了进一步核实，我们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要深入了解核实，不是很简单，很容易做到的事。首先我们坚决执行实事求是的原则，核实的材料不许有水分，不能有半点虚假。其次要对人负责，不仅要对当事人负责，还要对反映的人负责，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错怪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经过几经曲折，我们找到了另一个重点人员，关键人物——他亲戚的女孩。
我们找到了这个女孩，向她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叙述了我们有关的工作情况，讲清了我们找她了解情况的原因。听完了我们说的这些话后，她不假思索向我们道出了事件发生的来龙去脉全部过程。她生活在外地，有一年夏天，她来到了上海的亲戚家，就是这个干部的家里。当时他家里就是她和他们亲戚夫妻两个人共三个人，他们夫妻俩待她很好，住在他们家里，有吃有住，非常愉快。她感到这个干部对她特别好，处处关心照顾，体贴入微，还常利用星期天休息时间带她到大上海市中心去玩，逛百货大楼，买好吃的东西给她吃，为此，她非常感激这个干部。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她感到有点奇怪，发现这个干部好像有点引诱利用。但是住在他们家里，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当心。可是不久，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一天家里只有她和这个干部两个人在家里，趁家里没有其他人，这个干部奸污了她，当时她身体瘦小，体弱力小，抵抗了但抵抗不住这个体壮強力，就这样被他夺走了贞洁。事后，她悔恨不及，不得不带着气愤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让她终生悔恨的这个干部。我们听完了她的陈述，对她深感同情和悲悯，又对她的申诉予以理解和关切，感谢她的坦诚相告。当即，我们做好了笔录，向她告别。回到了厂里，马上向耿心书记作了详细汇报，并呈上了所做的笔录。耿心书记听了汇报和看了笔录后，感到该干部的主要问题已经基本核实清楚，证明群众中的议论并非无中生有，不是捕风捉影，而是事出有因，有根有据。对于那些非主要的议论没有必要再作细究，可以暂停继续深入了解，也没有必要扩大范围再继续调查取证。凭现有的调查核实的材料应该而且可以对该干部进行教育帮助，并作出严肃处理的决定，挽救他不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不至于在错误的泥坑里越陷越深。因为事实清楚，问题确凿，可以结案。于是耿心书记亲自找该干部谈话，进行了严格的批评帮助教育，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了错误。谈话后，车间党总支向他所在的党支部详细介绍了整个案件的调查情况，责成该党支部择日召开支部大会，责成该干部在支部大会上作深刻捡查，接受全体党员的批评帮助教育，同时作出对该干部的严肃处理决定，报车间党总支批准。此后，车间党总支认真听取了该干部所在的党支部大会的情况汇报和党支部的处理决定，进行了严肃认真的讨论，最后，同意并批准了党支部的处理决定，同时对該干部正式作出了停止干部职务的决定。
该案件巳经结案好几年了，到了1977，1978年的时候，正值全国开展拔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的当口，该干部认为有机可乘，肆意妄为，污蔑专案人员搞“逼供信”’，大肆散布不实言论，蛊惑人心，企图翻案平反。可是有关部门对这些情况非常慎重。
随着时间的推延，再也听不到该干部的叫嚷，他哑口旡言了，而且组织上也从未对他的问题进行过再讨论，再审定，我知道这意味着该案件无须再议，原有结论没错，维持原案。这也是对我们过去专案工作的肯定。不存在他所污蔑的搞“逼供信”。
这件事是过去了，但我认为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多啟示:
一、做人做事一定要实事求是，永远要做老实人，做老实事；绝不能做缺德人，做缺德事。
二，凡涉及到对人的处理一定要重事实，重证据，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经得起历史的考验。
三，我们做任何工作有责任，有担当，会遇到各种困难和压力，要经得起讽刺打击，越是困难越努力，越是艰险越向前！
第五节青年学子的向往
有一天，厂党委纪高官找到我，劈头劈脑地问我，你们车间的考大学怎么回事？你怎么放了这么多的人上大学？面对着书记的质询，不由纷说，我知道是有人去他那里告状了。1977年***再次复出后，在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上坚决地说，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明确规定废除推荐制度，恢复文化考试，实行德、智、体全面考核、择优录取；考生必须高中毕业或具有同等学历，恢复从应屆高中毕业生中招生；修改政审标准，贯彻“重在表现”的原则；严格考试制度，抵制和反对营私舞弊、“走后门”等不正之风。党中央，国务院恢复高考的决定就像一股强劲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温暖着千千万万的家庭，激起千百万青年学子的強烈热情。国务院的招生规定一经公布，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里投了一颗炸弹，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人们奔走相告，欣喜若狂，许多人的一个共同感觉是，整整一代人得救了，我们的国家有希望了！
在1977年年底，報考人员踊跃，全国有570万青年参加了高校的招生考试，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公平竞争。1978年报考人數增加到610万。这两屆報考人数创了建国以来高校报考人数的纪录，经过严格的筛选，中国高校终于迎来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第一批大学生。他们是国家继往开来的希望！
我们三转炉车间同全国各地一样，到处传颂着恢复高考的喜讯。上钢一厂坚决执行党中央，国务院的决定，制定了关于职工报考大学的实施办法。而且厂教育部门，在办好职工技校的基础上，经上级批准决定开办上钢一厂职工大学和上海电视大学上钢一厂企业管理大专班。对此，我们车间向广大职工进行了广泛宣传，引起了车间里许多高中毕业生，特别是老三屆即1966.1967.1968年高中毕业的青年工人的深切关注。
我们车间有许多青年职工，特别是一批从祟明农场上调分配进上钢一厂的知青，他们的到来，给车间增添了新鲜血液，使车间更加生气勃勃，充满活力。他们当中有不少是老三届的学生，他们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文化教育，经历过动乱年代的磨炼，经历过农业生产劳动的锻炼，又有了这几年钢铁厂的工作经验。这一批青年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们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的新中国，热爱生活，是有理想，有志气，有文化，有能力的青年一代。他们曾经有过上大学的愿望，可是因为动乱年代，他们的大学梦破灭了，现在国家决定恢复高考，他们知道这是國家给的极其珍贵的机会，纷纷翘首以待，决心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加紧复习，拼命一博，参加高考。他们按照厂部的规定先向所在的总工段，各大班，党支部提出申请。车间里各级干部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积极支持，对要求報名参加高考的青年，都开了綠灯，鼓励他们圆上大学梦。根据规定，名单交到车间后，车间进行了政审，政审合格后提交车间党总支讨论。因为我分管车间的职工教育，所以由我负责向党总支汇报所有报考大学的人员情况，凡同意参加高考的都是经党总支讨论同意通过的，共有十九位青年，这在当时，全厂各车间当中人數是比较多的。我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纪高官作了汇报。书记听了我的汇报，感到既合情合理，又遵章守法，完全符合规定，就没有再说什么，没有批评，也没有质问。
我认为这位纪高官好！因为他维护了我诉说情况的合法权利，给了我向他说明情况的可贵机会，他这是在找我了解情况，搞调查研究啊！反过来想，如果他不找我谈，就在某种场合根据告状人说的情况下了定论，这该多冤枉人啊！所以，我非常感谢这位纪高官。
可喜的是这十九位青年个个都很争气，都有出息，后来有的成了华东师范大学的教授，有好几个成了上钢一厂的处级干部，分厂干部，有许多成了各部门的工作骨干，茯得了高级职称，对上钢一厂的工作作出了贡献。
恢复高考，对我本人也有春意萌动。我1958年到1961年整整读了三年中专学校，学到了很多知识和本领，因为国家需要被应征参加解放军，当兵近八年，把最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的國防事业，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破灭了我的大学梦。现在国家恢复了高考，激起了我的思绪涟漪，我要不要去参加？能不能去？怎么去？会不会成功？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去参加高考，是什么目的，为什么去？对我来说去参加高考，上大学，目的性很明确，那就是学知识，增加工作才能，为将来更好地搞好工作。说到这一点，其实我早就这么做了。在恢复高考前两年，我就利用夜间的业余时间，自费到上海财经学院（上海财经大学前身）参加夜大学听课。听知名经济学家楊公朴教授讲授的国家经济发展课程，受益匪淺，越听越入迷，越听越想听，甚至产生有朝一日能成为夜大学的学生这个念头。现在恢复高考，当然就是想接受大学的正规教育，增加系统的专业知识，绝没有像有的人那样，为了“镀镀金，上上脸”。
那么能不能去呢？确有困难。从家庭来说，我巳结婚，已生有一女，妻子是66届高中毕业生，是从祟明农场上调到上钢一厂的知识青年，是完全符合高考条件的历届高中毕业生。知道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她也萌生希望，希望能参加高考，读上大学。从工作角度考虑，我巳是三转炉车间的车间干部，担当了一份重要工作。为了高考读大学放下工作是不可能的。当下的现实情况我们是不可能参加高考的，唯一的指望是等待，等到有机会了，才能作出决定。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机会终于出现了，上钢一厂职工大学开办电子自动化专业，向厂内外招生，优先向本厂高中毕业生招考并帮助考生提前进行高考辅导，这真是千载难逄的好机会。我们夫妻俩经过仔细商量，决定让妻子先去参加高考读大学，等她完成大专学业后再等待机会让我参加高考。于是妻子向所在部门提出申请，并得到同意，又妥善安排好手上工作，办好了移交手续，开始参加厂职工大学组织的高考复习。经过高考辅导她通过老师的帮助和自己的刻苦努力逐步拿回了十几年前的课程记忆，考上了大学，投入了紧張的三年学习，于1983年顺利毕业，毕业后返回三转炉车间参加电气自动化仪表组工作。
妻子完成了大专学业后，另一个机会向我走来。上海电视大学上钢一厂企业管理大专业余班开办，正在向全厂招生。我认为这是我唯一符合实际可行的求学机会，第一，它是业余班，主课时间大部分安排在业余休息时间，包括双休日，少量课程安排在下班前二小时，我可以不放弃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就是人比较辛苦，很适合我的情况。
第二，企业管理专业设置的课程同我在财经学院夜大学听的课程一脉相承，正是我工作需要的各种专业知识，很对我的工作。
第三，妻子巳完成了大专学业，家里的重担可由她担起，我只要协助一下即可，大可放心。
经过左思右想，我认为这是稍纵即逝的唯一机会，不能放弃，放弃了会后悔一辈子！于是我同车间里几个共同報名就读这个班的青年一起向车间党总支提出申请，并得到批准。因为不用放下工作，毋用移交任何事项，按时参加了厂教育部门组织的高考复习。在老师和同学的耐心辅导和孜孜不倦的辛勤指导下我终于通过了考试，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上海电视大学学生，胸前别上了上海电视大学校徽。
我们家走进了大学殿堂，走上了大学之路，可是，这是一条不平坦的路，充满了艰难困苦，铺满了荆棘崎岖，面对着种种无端非议，忍受着极大的内心苦衷。在这条路上，我们走得很累，走得艰辛，走得沉重！一路走下来，感觉的就是一个字:苦，很苦！
妻子当时为了集中精力，专心学习，住宿在厂里的职工宿舍，一星期回家一天，把家里的事主要是带领刚出生才六个月的女儿都交给了我。那个年代，是工厂办社会，职工食堂、职工学校，职工医院，职工住房，幼儿园，托儿所，交通车，等等旡所不包。而社区的这些社会职能大大减少，凡是有这些功能的大厂，社区都推给厂里。所以我每天都要抱着孩子挤公交车，到了厂里先把女儿送到托儿所安顿好，然后才赶去上班。下了班要赶到远在三站公交车路程的托儿所，因为工作关系，我总是最后一个去领孩子。托儿所的阿姨非常体谅我，帮我把女儿照管好，我抱着哭哭啼啼的女儿赶乘公交车回家。我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出发，晚上天墨墨黑到家，到了家，又要喂奶又要洗涮，幸亏有岳母搭把手，才勉强应付过去。在春夏秋三季还好，可是到三九严寒的日子，就难上加难了，抱着厚厚的棉斗蓬里的孩子，迎着冬日里寒风凛冽的天气，天天早出晚归。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冬又一冬。
从1979年到1983年，连同高考复习，整整四年，妻子学业胜利完成，我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是我开始跋涉在艰难的边工作边学习的大学学习历程上。
我的学习，不同于别人，困难确实很大。在整个电大班我是两个年龄最大的人之一，我当时年龄超过40岁，各方面都不如班里的其他人。更主要的是我离开学校二十二年，尽管我过去在学校里学习成绩比较好，在班里名列前茅，可是在当下，过去学的理论，老师教的知识早都返还学校，交还老师了，特别是数学更是忘得精光。现在时隔二十二年，要重新拾起来谈何容易？而且现在的记忆力不如从前，大大衰退，别人听一遍记牢了，我要听三遍才刚刚记住，并且往往会前说后忘记，所以复习旧知识非常困难，按受新课程更加困难。
其次是工作上的困难。我读大学时，身上的工作担子很重。我分管车间的政工口，范围很广，事情繁杂，工作很忙。包括组织，保卫，宣传，教育，工会，共青团，还有铁打指标的计划生育等等，每天要接受和处理很多大大小小各种事情，真可谓眼睛一睁，忙到熄灯。班里的其他同学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忙，他们大多是负责单一工作，或者只做一个岗位的工作。在平时我必须全身心地做好我负责的各项工作，不能分心，不能马虎，更不能出错。
再就是我的学习时间很少，这是我学习中很大的一个困难。因为工作原因，有时侯下班前两个小时工作时间的课程无法参加，只能放弃，请同学补课。我还不像班里的其他同学，他们在做好本职工作以后，有工余时间，可以用工余时间复习功课，完成作业。我的工作日程始终排得满满当当，我没有工余时间，只有业余时间，所以我的业余时间特别宝贵。并且由于上面的原因，我的学习必须比别人多化一到二倍时间，下足功夫才能跟上学校的教学进程。所以我从高考复习开始就借住在职工宿舍，下班在办公室做功课，做好当天的作业才能回宿舍睡觉，每天要到深夜11点12点。
我的学习，除了上面说的困难以外，我还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压力。
对于我的边工作边学习，得到了很多领导和同事的理解，帮助，鼓励和支持，但决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大度，有的人忌妒，有的人不满，也有的人反对和责难，这是我最难的了，对这些，我忍受着，克制着。但这种情况终究不能旷日持久，我巳经感觉到来自上下一股阻力，想阻挡我前进的步伐，逼我放弃学习。怎么办？决不放弃！这就是我的决心！迎着困难前进！听任组织决定。这一天终于来了，厂里通知我调离三转炉车间，我忍着眼泪离开了我辛辛苦苦工作了十四年的三转炉车间，离开哺育我锻炼成长的热土，离开帮助我不断前进的车间工人师傅和各级领导，离开我深深心爱的三转炉车间许多许多好朋友！我舍不得，怎么也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我是复员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责！
离开三转炉车间后，我被调到厂部行政科，继续担任老职务，分工负责政工口。行政科是厂里的后勤部门，负责全厂方方面面的后勤工作，是有一千名职工的大单位。行政科的工作当然不像三转炉车间那样的生产一线工作，但也有它的工作特点。行政科的党总支一把手邓绍禹也是当过兵的老人马，是海军航空兵的飞行员，转业干部。他是非常优秀的军转干部，高高的个子，强健的体魄，性格豪爽，办事沉稳。我调到行政科首先是他胸怀大度，愿意接纳我这个带着学习任务，边工作边学习的中层干部。我感谢行政科的广大职工和干部，是他们的支持，理解和帮助给了我新的边工作边学习的条件和机会，尤其要感谢党总支邓绍禹班長关心、帮助、支持和包容。没有他，我的前进之路将被卡断，没有他，我的大学梦将成为空想！
我到了新单位首要的事情就是埋头工作，深入基层，了解情况，配合老邓把党的建设各项工作抓紧抓好。在行政科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共同努力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辛勤工作，我们行政科的党的建设工作在全厂二十几个总支单位的党务工作竞赛中取得了优异成绩，获得全厂车间级党组织第二名。我自己分管的其他工作也较好地完成了各项任务。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工作，我同行政科的广大职工及各级干部建立了密切的关係，大家互相帮助，共同协作，在党政组织的领导下，积极开展各项工作并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到了行政科在抓好工作的同时，我继续努力学习。虽然换了新单位，但我的工作仍然很忙，学习主要还是靠业余时间，没有工余时间。但是有利的是我可以获得一周二次下班前二小时工作时间的上课机会，保证了正常的课程进度，不用其他同学为我补课，我非常珍惜这个宝贵的学习条件。为此我更加努力，一方面一如继往，住宿在职工宿舍，省下了来回到家的路程时间，另一方面抓紧每天下班后的学习。因为工作在厂部，离上课的学校也近了，就在行政科办公楼外马路对面，离宿舍也近了，上下班更方便了。我合理按排时间，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每天下班后吃好晚飯，就开始做功课，复习课堂教学。做功课累了，打瞌睡了，除了喝点浓茶，还到马路对面的小店买上半斤瓜子，放在桌子边嗑嗑，驱除睡意，提神醒脑。一般情况都要学到深夜12点，有时要到午夜1、2点才能回宿舍睡觉，到早晨7点起床赶到厂里上班。就这样足足坚持了三年，靠着坚韌的毅力，靠着日积月累的辛勤，靠着顽强拼搏的苦干，修完了电大班的全部课程，经过严格的考试考核全部合格，顺利毕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