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何皇后在试探自己,是否参与暗杀曹节,以夺其位!
张让脑子转得飞速,忙磕头如捣蒜:“臣功微才薄,怎能担此大任,请皇后明察!”
何皇后甚是满意,她话锋一转,从身边侍女手中拿出一块布帛来。
“你不必介意,张让,你最受皇上喜爱,我们暗地里都认定你是曹节的继承者,统领后宫诸事,只是,这件事,你如何看待?”说着,何皇后将布帛扔到地板上。
张让膝行过去,捡起一看,原来是半块布帛,上面写着几个字:
曹段二公,秋后举事,黄巾为号,一切按约定办。
没有署名,张让也知道这是谁的信,看来曹节和封谞此次离开京师,为的就是与张角详谈细节——背着他张让!
张让心里暗暗咬牙切齿:该杀的曹节封谞!背着我暗地与张角勾结,必是要对我下手。
本来他们三人是同党,但张让先于张宝碰头后,却不料这两人也暗自与张角勾结,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
“该杀!”这回张让毫不掩饰地发自内心地喝道,“皇后明察,此二人暗中勾结反贼,意欲谋反哪!”
其他几个宦官统领此时也心照不宣地道:“我等一直不知,绝非同党,望皇后相信我等的话!”
何皇后故作漫不经心道:“你们的忠心和功劳哀家自然懂得,这次暗杀也好,竟然杀出了两个叛贼,说不定,还是他们与张角发生了内讧!好了,张让,你也不必那么紧张,哀家刚才的话也是皇上的意思,明天一早,你就上任吧,哀家不放心皇上,还得过去看看,你们跪安吧!”
张让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等皇后离开,他软瘫在地,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他看看周围没有外人,眼露凶光,道:“你们看见了?我现在是你们的统领了,曹节、封谞既然是卖国贼,他们的同党自然不能放过。据我所知,封谞没有亲戚,那曹节,哼哼,听说有个干儿子曹嵩,还有个干孙子曹操,明天给我全部抓起来,夷九族!”
段珪、侯览、赵忠等人眼露凶光,嘿嘿笑道:“你吩咐就是,一定杀个干净!”
张让补充道:“还有,告诉大将军何进,严令全国军马,立即搜剿张角,凡是同党一律可当众击杀,有得张角首级者,封万户侯,得张梁张宝首级者,封赏万金!”
正在张让下令发兵剿灭大贤良师之时,同在一城之中温德殿的汉灵帝已经奄奄一息,卢植、皇甫嵩、蔡邕、何进、袁绍等一干能臣跪倒在榻前,何皇后入后,灵帝微微睁开双眼,叹息道:“朕命不久矣,皇后,你让大臣们都起来吧。”
“臣有一事,请陛下快快决断!”皇甫嵩用他特有的大嗓门道。
“皇甫将军,陛下已经很虚弱了……”何皇后摸着灵帝刘宏的额头,发现他双颊泛红,有些像回光返照。
“皇甫将军说的是,陛下当早早决断,立哪位皇子为后啊!”卢植老泪纵横,真诚之心溢于言表。
“二位爱卿, w.ukashu.朕自有主张……”刘宏艰难地吸了口气,“朕归天后,诸事须听张让‘阿父’,‘阿父’殚精竭虑,若开周之姜尚,功不可没啊!诸位大臣,商议国事,当与他细细商议才是。”
“陛下!张让乃……”皇甫嵩见何皇后在,“宦官”二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不料大将军何进怒道:“陛下怎可让军国大事交于一宦官!陛下莫非糊涂了!?”
何进当面斥责刘宏,跋扈之气可见一斑。
卢植心里暗暗焦急,道:“皇上,请马上立太子!”卢植心里盘算,两位皇子为卢植与皇甫嵩之门生,不论谁继皇位,皇帝的老师自然成为辅政大臣,这样朝政就不会落入何进与宦官之手。
可是刘宏陷入极度虚弱状态,辛苦地喘着气,良久才说:“你……刚才说什么?”
卢植刚要凑上前去大声重复一遍,不料何皇后突然呵斥道:“卢植你好不懂事,皇上已经很辛苦了,你非要逼死他不可吗?立后,立后,难道你要谋反不成?”
卢植忙磕头道:“老臣不敢哪,老臣也是一片忠心哪!”
何皇后下了逐客令:“好了,你们这些老臣,白天要处理公务,晚上还要来陪着陛下,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皇上有我呢,你们放心吧,说不定明天就康复了,立后之事还用再提吗?”
她这样说,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摇头叹气而去。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各自回到家中,脱衣就寝时,汉灵帝刘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东方既白,一场血雨腥风的乱世,拉开了帷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