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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希烈的突然来访,李复实在未曾料到,小小的吃了一惊后,忙出正门迎接。
两人寒暄客套几句,李复请他入正堂上座,亲自斟上茶水,才笑道:“相公今日此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陈希烈捧着茶杯,微微一笑:“李学士太过谦虚,堂堂翰林之府,怎能称为寒舍呢。再说谁不知李学士经商有道,大发其财,这府第更不能说是寒舍了,啊,哈哈。”说完自顾笑了起来。
李复也陪着笑上一阵,看陈希烈态度如此示好,心知必然没有什么坏事。又听陈希烈说起新学诸书的事情,便随着闲扯起来,虽然知道陈希烈绝不是为此而来,但只好耐着性子说话。
说了好大一会儿,陈希烈才说道:“今日我陪圣上读书,听圣上对李学士赞叹不已,李学士日后必能宏图大展啊。”
李复心道,终于说到正茬了,口里却谦虚道:“在下怎能比得上相公,单单是长伴圣上读书这一条殊荣,旁人就难以得获啊。”他不提宰相风光,只说伴君侍读,绝对是有心所为,毕竟满朝都知道陈希烈这宰相当得有些窝囊。
陈希烈心中又怎能不知,若是说宰相荣耀,他比起杨国忠那可是差的太远,但李复只说伴君侍读之事,这个却是那胸无才学的杨国忠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也只有在此事上,他还有些面子,当下便觉得李复甚为可亲,不再左右而言,谦虚两句后正色道:“圣上今日问及度支一职以何人领判合适,老夫心想李学士能撰写新学诸书,尤其是《算学》等极为精通,还发明算盘,替代算筹,经商处事又极之精明,正是最上人选,便向圣上举荐学士,圣上当时就大表赞同,想必近几日就有恩制下来。”
李复此时的心惊,绝对比适才听得陈希烈来访还要震撼。得见天颜之时,当场就封了翰林,如今不到一个月,竟然要他判度支事,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晋升,虽然他对做官是早有预谋早有打算,但对此际这过快而且透着古怪的升迁,实在大出所料。
其实度支一职,乃户部四司之一。尚书六部中的户部,又分为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司。整个户部,乃掌天下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内政部和财政部。其中金部掌管钱帛之出纳,仓部则管谷粟之出纳,而度支,则是掌判天下租赋多少之数,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道途之利。详细说来,就是每岁计其所出而度其所用,转运征敛送纳,皆准程而节其迟速。凡和籴和市,皆量其贵贱,均天下之货,以利于人。凡金银宝货绫罗之属,皆折庸调以造。凡天下舟车水陆载运,皆具为脚直,轻重贵贱、平易险涩而为之制。除边军另有支度使计军资粮仗之用外,天下每岁所费,皆申度支会计,以《长行旨》为准。
因此,这个职位非同一般,极为重要,度支郎中乃是从五品上的品序,且多以户部尚书、侍郎等重臣兼领,此际这一职务即由右相杨国忠领之,说起来他也算是从这一职务上起来的,自天宝初到京城得职,杨国忠已掌控度支近十年。
眼下杨国忠正得恩宠,身居高位,皇上为何忽然想到分他使职,并将度支一职交与自己,李复满心疑惑,一时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听得这个消息,心中也并无应有的喜悦,而尽是猜测之情。只好再谦虚几句,说自己才疏学浅,难当此任,陈希烈却一再说他过于自谦,况且皇上已有决定,就让他等着旨意了。
后来与陈希烈又聊些闲话,李复几乎有些心不在焉。送走陈希烈,便立时去寻元结与张彖。
此时府中大事,已皆交与张彖。因元结中了进士,虽还未放官,但按旧制惯例,是要先放到外面任一届县尉等职的,所以在走之前,诸事便都交给了张彖。
张彖以前做县尉之时,勤于政事,善于吏治,做的极为出色,此时打理这些生意,也是轻松自如,不在话下。
李复细说了陈希烈来此之事,元结道:“堂堂一任宰相,跑到这里来先告知胜之要升职之事,真有些失体面。”
张彖道:“陈希烈坐上宰相之位至今,哪里还有那么多体面。此时前来示好,恐怕也是不得已,是想要拉拢胜之罢了。”
李复点头道:“当年圣上要中书令萧嵩择相,萧嵩推举右丞韩休,圣上同意,便命草诏。高力士漏与武氏,使李林甫得知,先去告诉了韩休,等韩休入相以后,对李林甫甚好,后来又举荐他为宰相,加上后宫武惠妃襄助,李林甫遂得拜黄门侍郎。今次陈希烈此来,不过类此,他想与我搞好关系,日后也许能得我相助,这倒不算什么,也不是坏事,我自然明白。我不明的是眼下杨国忠判度支事已久,为何圣上忽然要改人所判,我若入职,与杨国忠的关系岂不是立时便拉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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