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则三年,短则半月之数。”
“半月之数?”郑裹呢喃一声,右脚重重的陷进碎石子里激起声响——哗——
护卫不知内里情由,兀自单膝跪地拱手请示着。
“少师?”
车厢内也发现了外间的动静,郑不吝打开车门阴狠的瞪着护卫。护卫双膝跪地不住地磕头,盔缨扬起稀拉拉的尘土。
“武寿成是吧,你带我去看看麒麟好吗?我听说南方麒麟遍地,我还没有见过麒麟。”
护卫抬起头有些不解,郑不吝瞪着护卫的眼神却更加凶狠,甚至不乏威胁。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受伤之后的少师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少师了。
郑裹自是知道护卫心里的顾忌。
“相父,孩儿想看麒麟,望相父准许。”
郑不吝拧着眉眼光在护卫和郑裹之间徘徊了许久,终究是没能扛住郑裹的哀求。
“看可以,万万不能靠近,那畜生不通人性,可不能伤了自己。”
郑裹见相父答应了他的请求,兴冲冲的拉起护卫走开了。只剩下郑不吝和刘耕大眼瞪小眼。要是有帝国的老人听说了这对父子之间的谈话恐怕会惊掉下巴。
麒麟,那可是传说中的祥瑞,怎么会是不通人性的畜生。不过说到底,帝国南方的广袤疆土上,尤其是常明国境内,麒麟属实多了些。
郑裹和护卫前脚刚离开,一小队士兵便靠过来远远张望着,郑不吝张眼望去示意护卫。片刻护卫带回一名武将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二人似乎还是以小姑娘为首。
小姑娘倒也落落大方,靠近郑不吝十步时便开始低头拱手,停在郑不吝三步之外的地方。一张嘴便仿佛天籁。
“下国窦衍参见圣师。”
郑不吝有些惊讶,伸手虚托起小姑娘,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窦衍?好名字。衍者,江流入海,富足康定。”
小姑娘抖抖华袖,喜悦之情顿显。
“谢圣师夸奖。”
“窦国主身体还好吧?上次帝都一别到如今已经是十三年了,谁能想到如今帝国已经分崩离析。”
窦衍踌躇一会,只是开口说道:“父王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正好借着圣师此次光临好向圣师请教一下养生之道。”至于帝国的陨落,窦衍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跟窦衍一同前来的武将却敏锐的发现,当郡主提及要向圣师请教养生之道时圣师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他特意多留意了一眼,不巧郑不吝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武将赶紧行礼,只不过他不能像郡主一样躬身。
“安囚参见圣师,圣师之名粗鄙之人早已经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圣师天颜,囚三生无憾。”
郑不吝似笑非笑,也没叫安囚起身,只是放轻口吻说道:“足下就是常明国柱石,闻名天下的神勇大将军?”
“圣师羞煞在下了,在下就是一介武夫,只是知晓些行伍耍得一些刀枪,将军二字是万万不敢当的。”
瞧着安囚陷入窘境,窦衍到底是于心不忍。
“圣师,父王已经备好了宴席,率城中文武在十里寨恭候圣师大驾。”
“不急。”郑不吝扭头吩咐身边的护卫“去唤裹儿回来。”
听到裹儿从圣师嘴里说出来,一直精明沉稳的窦衍终于开始扭捏起来,毕竟这次父王派她前来迎接圣师的目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她今年十三岁,又是常明国主窦衮的长郡主,自小开始她的聪慧美貌就传遍帝国南部邦国。就连父王也总说要是衍儿为男儿身,成就必不下于大帝。
而圣师唯一的子嗣今年也不过十二岁,w.uknsh.天才之名更是传遍整个国朝,更有传言大帝吴不让的几个子嗣都是由郑裹教导,少师之名也不胫而走。
窦衍此行迎接圣师,一是父王心中已经长了草,毕竟帝国陨落,邦国的国主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大帝生前有旨意圣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父王来屈尊迎接圣师,恐怕从心理上父王还不能接受,常明国的文武百姓更不能接受。
二来圣师的势力又太过庞大显赫,且不说圣师那不为人知的护卫队。就单说圣师无与伦比的号召力,只要圣师发句话就会让常明国陷入窘境,所以父王想要让她获得少师的好感,当然要是结成秦晋之好再好不过。
人都说少师英明神武,相貌英俊且见识过人。想来也是,能教授帝国继承人的少师又能差到哪去?
窦衍正在暗自思量的功夫,瞥见了身旁一个护卫牵着一头幼年麋鹿走来,又从麋鹿的脑袋后伸出一只小手递过一束青草塞到麋鹿嘴边,麋鹿低头嗅嗅,伸出舌头卷起青草大嚼特嚼。
这才露出麋鹿背上的那个小童,这小童已经不是一个怪异能形容得了。狗啃般的头发似乎是很久没梳洗了,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似是因为吃不饱而导致的脱相配上比麋鹿小不了多少的大眼睛。反正窦衍从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同龄人。
护卫将小童抱下来,郑不吝冲小童挤了下眼睛,憋着笑道:“裹儿,这是常明国郡主。”
郑不吝还没说完,窦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将起来,毫不顾忌风度的问道:“圣师,您说这是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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