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庶像换了个人一般,眼中神光迸发,持剑飞身向张玄扑来,张玄心中暗赞,如此身法倒真不负了他自称高手,张玄闪身避过,同时运转玄功,元气凝聚掌上,一掌击向徐庶。
徐庶方才听张玄言语已经知道他也是习武之人,张玄一掌袭来,徐庶也知道厉害,他一个侧身避过,剑锋一转又刺向张玄,这一剑破风之声好似猿啸龙吟,凌厉之气扑面而来。张玄却不闪躲,只是伸指在剑脊一弹就将面前锈剑弹开,此刻张玄既有心试探徐庶武艺深浅,也觉得此人着实有趣,留着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故而保留实力,并不急于将他击倒。二人就这样过了五六招,徐庶剑法确实精妙,招招出其不意,不过似乎是许久不曾用剑,起初略显生涩,越到后来就越显凌厉狠辣,张玄本来只想着避让,可到最后只能不断伸指将剑弹开,才不至于被刺中了。
几招过后,徐庶突然剑锋一转削向张玄肩膀,张玄此刻已经知道了徐庶的厉害,于是运转玄功,指尖增了三成力道,这一弹之力几可破石分金,全然不在徐庶预料当中,手上锈剑再也拿捏不住,登时飞落在了地上。
徐庶闪身往后一退,脚下一挑将锈剑挑起,重又握在了手中,但他此刻已经知道二人实力悬殊,也不再靠近张玄,竟自洒脱还剑入鞘,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先生还会道家功法,这修为只怕……当世之中也能排在前五,哦不,前四了吧。”徐庶竟然不管面前的张玄,抬头回忆起来,“于吉死后,乌角先生应是当世第一了,他大弟子葛玄,能算第二,正一道张天师应是第三,哦,你本来该排在第五,不过前不久大贤良师之子张玄死在了汝南,所以你如今可以排在第四。”徐庶数完了,才重新看向张玄,说道:“太初先生这道家玄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玄听他如数家珍般将当世玄修之人一一报出,顿时惊骇莫名,难不成自己中计了?这徐庶是来试探自己真实身份的?若真是如此,自己也万难再留有什么余地了。否则不光自己再难立足于襄阳,说不定也会牵连刘备遭人猜疑驱逐。张玄杀心一起,隐匿的功法修为再也压抑不住,周身百骸散发着一股凛冽杀气,教人不寒而栗。
徐庶似乎有所感应,急忙后退半步道:“先生是要杀我么?”
张玄看着徐庶冷冷问道:“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情势似乎瞬间翻转了过来,徐庶像张玄刚才一般,又问了一遍:“先生真的要杀我么?”
张玄缓缓向前踏出一步,正欲上前击杀徐庶,徐庶却突然抱拳低头弯腰一拜道:“且慢!”
张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庶抬起头来,却不见半分害怕紧张神色,冲着张玄笑道:“在下本来所想的情境并非如今这般,先生可否稍安勿躁,容在下说几句话?”
张玄看着徐庶面色如常,倒也不像是害怕之后故意拖延时间,于是点了点头,容他先说。
徐庶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蔡瑁确实对你有所怀疑,也打算安排人行刺你,不过却被黄承彦那老儿劝住了,黄老儿找到了我,想让我打探你的底细,不过我自己却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张玄问道。
徐庶说道:“我本想着假扮刺客,却不杀你,凭借这不杀之恩,到你府上混口饭吃,讨个今生衣食无忧应该不在话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需要求你赏我一个不杀之恩了。”
这话说的太过匪夷所思,张玄一时片刻也难辨真假。不过他看徐庶一副坦荡模样,心想即便这些都是假话,此人胆量气度也远超常人,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徐庶说道:“在下徐庶,不过区区寒门。说多了先生也不知道。”
张玄笑道:“如今刺杀我不成,你待如何?”
徐庶皱眉道:“这个我确实未曾想过,不过如今你若是不杀我,就得收留我,不然我回去之后,定会将先生身负道家功法的事情告诉黄老儿,黄老儿那人嘴可不严,哪天告诉了蔡瑁,蔡瑁虽然不会像我一般猜到先生便是张玄,也一定会有所怀疑,何况……”
“且慢!”张玄打断徐庶道:“你方才说什么?”
“你不杀我,就得收留我……”徐庶说道。
“不是这句,方才你说我是谁?”张玄盯着徐庶问道。
徐庶满不在乎答道:“张玄啊,你想想,从前刘备手下哪里有过什么博古通今的军师?怎么从汝南回来,大贤良师之子张玄一死,便多出了个太初先生?这事情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说出去本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适才先生的功法已然暴露了身份,只要证明了先生的功法修为,就可证明先生就是张玄,张玄就是先生了。”说到这里,徐庶看向张玄道:“你别想着杀人灭口啊,我不过讨个糊口的差事,你府上一应吃穿用度有刘表和刘备厚待馈赠,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反过来说,要是此刻杀了我,黄承彦定会追究,那时只怕也瞒不住蔡瑁了。”
张玄听他轻描淡写之间便道出自己身份,看似是在以此要挟自己收留,却并非无赖模样。不过眼下这徐庶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自己也不能贸然处置,只好说道:“既然如此,徐兄可愿随我先回府上,咱们慢慢详谈如何?”说完这话,张玄自己也觉得自己几乎是被徐庶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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