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优惠劵呐,攀仙楼八折优惠劵…”一大早,趁夫子还没来,孔聚财就开始经营他的生意呢。
“八折?”有同学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说实话,攀仙楼的菜的确是好吃,即便简单常见的食材,经过攀仙楼那些厨师的烩炒,真不比山珍海味差。当然,如果有足够的买单能力,别说山珍海味,就是瑶台仙果、玉液琼浆,攀仙楼也可以端出来。
“八折不少了,若是东李子来换,那就是五折,你是东李子吗?”孔聚财鄙夷地瞥着那同学。
“就是五折东李子也去不了…”那同学显然不服气,但自身的底气确实不足,所以说出的语气就弱很多。
“孔聚财,学堂是什么地方?读圣贤书,做圣贤人,你居然堂而皇之侮辱斯文,你简直不配来此。”刘静定一脸严肃,满身正气,立刻获得数声喝彩。
“学堂怎么了?圣人又怎么了?民以食为天,请问有哪个圣人不吃不喝?又有哪个圣人吃了喝了不进茅厕?”孔聚财冷笑。
“你要做圣人你只管去做,可这般同学谁不想吃好喝好?所谓身体是做学问的本钱,不吃好喝好怎么有精力去做学问?你刘府家大业大,正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算了,跟你辩论没得侮了我的口舌。各位同学,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攀仙楼打七折,一份卷子一张优惠劵,童叟无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想要的抓紧一点,我也就放三四张…”
当下有个同学狠下心来,伸手道:“七折?如果和东李子一样,五折,我就应承了。”
“五折?嗯,看到今天你是第一个开张的,成交!”孔聚财笑嘻嘻地递过一张优惠劵。
那同学拽住优惠劵,神情哭笑不得,赶紧回到座位,奋笔疾书,开始替孔聚财抄写作业。
“诶,铁老大您来了~”孔聚财跳到门边,小心陪着铁老大走进学堂。
“铁老大,您请坐!”孔聚财看铁老大走近座位,赶紧跳过去用衣袖擦拭板凳。
“我说孔聚财,你今天是不是有毛病?”铁老大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嘻嘻,不是见着您老人家那个开心吗?”孔聚财的肉麻简直令人呕吐。
“孔聚财,听好啦,说人话。”铁老大板起面孔。
“哦,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想…跟着你。”孔聚财终于表达了心中万分的敬意和梦寐以求的理想。
“我孔聚财从今往后追随铁老大,铁老大指东打东,指西向西,绝对服从,誓死相随,从一而终,绝无二心…”
“滚!”铁老大有一种起脚踢他屁股的冲动。
“夫子来了。”门口望风的同学及时提醒,也就一瞬,学堂顿时安安静静,鸦雀无声。
夫子上学,务求宁静。所谓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知味学堂,味在静中。
白老夫子气色很好,兴致也很高,步伐矫健,衣袂生风。走上讲台,白胡长须无风自动,大铜铃眼波光粼粼。扫视一屋,见众学生挺直腰杆,一副端正态度,颇为欣慰,轻轻点头。
“各位同学,昨日偶得妙文,也是雄文,今日与之分享,且听且思。”
白老夫子清清嗓子,在众弟子目视下,竟是背诵起来:“古之山川,山高水远,气韵流长。”
“好文章!好气派!”孔聚财霍然一惊一乍。
白老夫子横他一眼,孔聚财却也无惧。知味学堂向来学风开放,不似那些陈腐私塾,先生搞一言堂,学生唯唯诺诺,全无新鲜气息,连“怪哉”都不能提问。
“那你说说好在何处?气派又在何处?”白老夫子不满地问孔聚财。
“好…学生以为大凡是夫子诵读的,必定是极高品的文章。”孔聚财找了个理由,理直气壮地说。
“还以为真有真知灼见,不过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讥讽孔聚财那同学是刘静定的死党,一般都是充当马前卒。
“我溜须拍马,那你倒是说说好在何处?”孔聚财马上反击。
“好…前辈高人文章,我又哪里说得来?但听夫子解读。”
说到前辈高人,白老夫子一怔,铁老大也是神色忸怩古怪。
“呃呃,且听读全文,再作讨论。”白老夫子不发脾气,不发脾气是因为心情舒畅。
一丝风自南山上吹下,带着枣花的淡淡香气,学堂弥散着暖暖的春意。
“昔有仙客,侨居山野,引轻风之流觞,化细雨为燕羽。借清气而飞升,瞰八荒至宇宙。非仙客之可为,是气之所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