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子出门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然后脸上身子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等麻袋拿掉时,三黑子变成了一个猪头。
这个时候,枣子坡人才记起曾经有过这么一条禁令:
凡进去云袖阁者,不保证家中失窃、被偷、被石头砸,被脏水泼,被泥巴涂,甚至被一把野火烧掉。
这分明是牛家人干的。
牛八被逼死,牛八未过门的媳妇椿杏被玷污致死,牛家与云袖阁之仇比山高比湖深。
不知为何,枣子坡人心中隐隐有一丝快意,但同时也有深深的忧虑,和强大的云袖阁作对,基本上是以卵击石。
当然,云袖阁的反扑也是疯狂的残暴的。田恒扑到枣子坡西头时,老牛家早已人去土房空。
似乎枣子坡人用一种潜在的敌意冷眼旁观云袖阁的做派,云袖阁也干脆撤掉了那层遮羞的布袄子:
京兆衙门奉旨捉拿朝廷要犯。
这就名正言顺了,所以捕快们行事起来愈发的雷厉风行,越发的张扬跋扈。但枣子坡人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深:谁是朝廷要犯?
所谓要犯,一定是犯了大罪,比如江洋大盗之类;而朝廷要犯,那一定是犯了王法,破坏帝国安定,危及帝国安全的无恶不作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凶神恶煞。
现在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孔老财顶多纵容孔聚财盗印几本破书,这也够格称得上朝廷要犯?牛八不过和他的泼皮同伴打了一架,这也够格称得上朝廷要犯?苍龙岭的几个强盗莫说已经改邪归正,就算依旧还是强盗,凭入云龙几个就能颠覆朝廷、危害帝国?
这都是什么逻辑什么罪名?枣子坡酝酿的情绪开始发酵。
田恒毕竟是修行者,京兆衙门的那些捕快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牛家留下的一丝线索到底还是被他们找到,田恒带着三个捕快追进了胡老爹的养猪山丘。
这座山丘看起来平淡无奇,一眼都可以看到尽头,除了一个小山沟,几乎没有可以躲藏匿身藉以抗拒的屏障。
似乎有个人影闪进山沟里,田恒的目力很强,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追!”
田恒身子一起,修行者的修为顿时爆发,几个起落就已经追进了山谷。
三个捕快追不上他,等喘着粗气追进山谷时,田恒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妈的,人呢?”也不知这名捕快是骂田恒还是骂那个人影。
“看,那边。”三个捕快提着刀冲了过去。
从外面看山丘并不大,但进了山沟才发现,山沟里还有山沟,就像一支葡萄藤,无数的分支形成无数条山沟。
“这是什么鬼?”捕快中的一个大叫。抬眼望去,一片山丘,小丘连着小丘,山沟连着山沟。
捕快们迷路了。
“哪里逃!”一声怒吼似从山边山沟传出,是田恒的声音。
一名捕快提刀跳过去,另一名捕快却向着相反方向冲去,剩下最后一名捕快听到的怒吼明明就是在他身后。他还奇怪两名同伴为何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等自己一转身,除了山沟还是山沟,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名捕快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山沟望上去,山丘起伏,山岗并不高也不远。捕快就想着爬到山丘上面去,他爬了一段,感觉自己确实是在爬行,可是山丘还是山丘,不高不远的山岗还是在眼前。
捕快觉得奇怪,U.knsh.停下来,往脚下看去,这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辛苦爬了那么久,居然还是在山沟沟里。
邪门,他娘的真是邪门!
捕快想骂,可他的脚下一绊,一个趔趄,身不由己摔倒下去。再看脚腿,竟然被指头粗的绳子牢牢绑住。这捕快吓了一跳,手中腰刀正要砍那绳子,绳子突然一紧,捕快被飞速提起的绳子带动起来,在山沟里飞速滑动。
腰刀被迫扔了,后背擦破了皮,屁股蹭破了肉,这捕快就像一只被拖拽的猪,除了杀猪般的嚎叫,再也无法做出回击。
山丘上,牛四拽着牛角使劲抽打牛屁股,老牛发狂,心想你这是在施暴呀,拉紧绳子一路狂奔。
捕快的哭喊声渐渐微弱,老牛也慢慢放缓牛蹄子。牛四站在牛背上,老牛神气地漠视山沟里的捕快,那名捕快被老牛折磨昏死过去。
这样的场景在不同的山沟里同样地发生,形式不同,结果一样。三名捕快都被严严实实地捆绑住,像三只等待屠杀的猪。
除了田恒。田恒的修为不是牛家泼皮能够对付的,牛十一大也没蠢到直接去干翻田恒。
好在这山丘看似平凡,实则是个阵法,变化多端,一般人进来就像进了迷宫,没有指引,根本走不出去。有这阵法,倒也不太担心田恒。
小强盗小稻是这阵法的向导,牛家泼皮在小稻的指挥下成功地捕获三名捕快。
“我们不是田恒的对手,只有利用阵法困住他。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指挥。”小稻严肃地说。
牛家泼皮一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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