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两边有耳房,黑黢黢的。道观后面背靠大山,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
孔聚财有点害怕,他不是个大胆的人。可现在要退回去,被刘静定耻笑,却更是无法忍受。
“我就不信,难道这观里还有鬼?”孔聚财给自己打气,并且将胸脯往上挺了挺。
“也许还真有鬼呐…”苍老的声音飘飘忽忽,像游走的夜的鬼魅。
“什么人?”孔聚财汗毛全都竖起,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鬼呀…”那声音像鬼影直往孔聚财的背心里钻。
“道长,这玩笑可开不得,一点都不好玩。”孔聚财突然镇定下来。
“哦,还有点悟性。来,你过来…”
“我、我不过去。”孔聚财到底心虚害怕,他想退回观里。
“你看,大家都睡着了,吵醒他们多不好。你不是喜欢那女娃吗?”
“你...你胡说。”孔聚财说这句话时,连自己都失去了底气。
“你明明都承认了,还嘴硬。现在的年轻人都快是敢说不敢做的怂货。呵呵,可你连说都不敢。”
“我怎么就不敢了?可是,我就算是说了也没用。”孔聚财懊恼地点头摇头又点头。
“怎么就没用了?那就是你手段不行。你过来,本道可以教教你一些精妙手段,你自然可以让她对你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这是极尖锐的刺激,又是莫大的诱惑,孔聚财先是脸一臊,继而心一动,不觉中脚步开始移动。
“这就对了,来,往这里来。”苍老的声音一步步勾引着孔聚财往后山走去。
后山上垒着一间孤零零的石头屋子,那苍老的如鬼魅的声音正是从那屋子里飘出。月色涂抹下,那间石头屋子愈加阴森诡秘。
“不行!”孔聚财心里有一个强烈的约束。
“怎么不行?你还有几步路,只要你进来,我就传授你奇妙的手段。”苍老的声音充满着魅惑。
“不行就是不行!”孔聚财使劲摇头,“铁老大若是知道我这样下作,定然不会当我是他小弟。铁老大那么讲义气的人,我可不能给他抹黑。”
下定了决心,孔聚财转身、拔腿,开始往山下跑。
“该死的,谁是铁老大?”
黑暗的石头屋子里,邋遢老道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皮包骨头,浑身颤抖,五官变形,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若不是本道修行走岔了道炁,今夜就是你的死期。该死的道衣,都快半个月了,再不回来,想饿死本道么?还想不想本道传授那些高深道法?”
石头屋子里有一面小镜子,通过折射,镜子中正是道观里的画面。
杀虎口。
传说山岭经常有大虫出没,害来往商旅性命。有高人仗义出手,于山岭豁口杀虎除害,故取此名。
官道从山脚逶迤而上,蜿蜒至豁口处,修有一座风雨亭,亭上有名:杀虎亭。
“大学姐,再拐过弯,就到杀虎口了,正好可以休息。”刘静定指着山道喘气说。
从离开那道观,这一路过来,虽有树木遮住骄阳,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头顶烈日,知味学堂的众学生已然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几乎要虚脱。
“好累,走不动啦。”孔聚财臃肿肥胖的身子蜗牛一般挪动,腰间的大袋子也瘪了不少,内里的香辣鸡腿想必也吃了不少。
一般读书学生,平日里从来就没经过强化锻炼,遇着这山岭,累得不成人形。
白玉葭鼓劲道:“大家再加把力,到了杀虎口好好休息。”
“不走了,真走不动啦。”孔聚财斜趴着山壁,大口吐气。
“行,你不走,等着大虫。”刘静定冷声道。
“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大虫。况且大虫不是被杀了吗?”孔聚财不受刘静定威胁。
白玉葭冷眼投过去,孔聚财莫名打了个寒战,摆手道:“走,死了都要走,行不?”
众学生前拽后拉,连推带搡,待上了豁口,抬头仰望,杀虎亭一亭当关,冲天而立。
孔聚财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便听杀虎亭中传来一声横蛮大喝:“来人都听好了,此亭本是我家造,此路本是我家开,今日封亭,此路不通。”
说话人是个五大三粗的绣衣壮汉,一脸的横肉,说话时不停地抖动,像一只黑皮大虫。
壮汉的身后还站立着七八名大汉,却是一样的玄衣,满脸的凶气,凶神恶煞一般堵住杀虎亭。
“这位好汉,我等是枣子坡知味学堂的学生,要前往山江郡赶考。今日路过贵地,可否通融一二?待秋试之后,定当厚报。”
刘静定跨前一步,话说的十分的漂亮,且许以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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