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隆兴客栈一角隐隐亮着些许灯光。一张八仙桌上点着盏油灯,火苗如豆,忽明忽暗。桌子边坐着两人,一人是客栈掌柜骆大富,还有一人一袭黑袍,头戴羊皮帽,脸色黝黑,右眼角处三条几乎平行的疤痕从左额斜下,跳过眼角直入左侧颧骨,看着甚是狰狞。
“你这次进山有什么收获?”骆大富问对方。
“你是指猎物吗?”
“不,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没啥收获,可以说是一无所获。”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都十年了啊。山那么大,天气那么糟,再找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有收获。”骆大富的话明显有些丧气。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人手也准备了一些。”
“好的,明年开春,我们一起去找。要再没点苗头,以后都不去了,我要回中原去找我儿子。”
“你可能不必回中原了。”
“怎么说?”
“一个多月前,我这边收留了一个自称姓骆的半大孩子,说是从中原来的。跟你以前老跟我提的儿子,有点像。”
“是么?他叫什么?到底多大啊?是一个人来的?”男子口气明显有点急。可骆大富一点都不急。还是慢悠悠的说:“他叫骆丹心,今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
“骆丹心?是一片丹心在玉壶的丹心?”
“我没仔细问。反正他在我这里,又跑不掉,你明天自己来问好了。”
男子想给骆大富一拳。想想又忍住了。
“哦,对了,你要是找到儿子的话,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客栈。
只留骆大富还坐在桌边,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不一会儿,客栈的灯灭了。
骆丹心在隆兴客栈当伙计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他跟在店里以前唯一的伙计骆清新身后跑进跑出,干活打杂,对客栈的大致工作都摸清楚了。他腿脚勤快,干活卖力,店里客人和掌柜挺喜欢他,他干得也挺开心。
干活之余就是自己钻研琢磨怎么找到他老爸。老爸在他三岁的时候离开他,此后阿爷几乎没提起过老爸的任何事情,甚至连老爸的名字叫什么,也没说。那天跟阿爷分手仓促,都没来得及问。阿爷以为他知道,他也以为自己知道,可仔细想想,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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