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女人便回了村里,当年二十块钱购买力相当于今天数千米,她想着怎么跟丈夫交代,为了娶她把多年积蓄都花光,婚后数年愣是一分钱没攒,想着自己家里的情况,眼下数着这个男人有钱有本事,可是她永远不知道男人吃多少苦赚来的钱,她觉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是男人应该付出的。
春来暑往一年四季,女人除了操持家务之外,便是带着孩子串门子,把男人婚前的承诺记得清清楚楚,“结婚不用你上海干活,挣钱交给我,你只要看好孩子,做个饭就好”,更不管婆婆嘴里的懒死了,多么的咬牙切齿,就依旧这么嚣张的活着,她嚣张的资本便是那个在海里的汉子。
串门子有串门子的人家,她能跑出几里地,只是为的人多,嘴上没个把门的,也让她得罪了不少人,听了她说的再倒手说给她婆婆,可是孙长华愣是不长理性,婆婆每次听到便会骂这个懒狗草的云云,看见她更是眼里冒火,恨的牙痒痒,可是她又不能编排什么,只能每次来难为陈志君。
陈涛一个孩童根本不管这些,自然是奶奶家好吃的多,就跑到奶奶家,麻麻麻麻的叫着,可是老太太竟然将跟媳妇的矛盾跟孙子扯在一起,而爷爷却不会,没吃都是拿出好吃的给陈涛,也许老人一生没有孩子,对待陈涛格外的照顾,而看见孙长华便是不理不睬。
陈涛每次去奶奶家,回来便是被娘一顿毒骂,你个馋狗草的,能馋死,孩童的陈涛往往记吃不记打,每每就忘了,根本不会理会大人之间的恩怨,一次孙长华在邻居家串门,陈涛哭着要好吃的,要点心要月饼,要去奶奶家,恼羞成怒的孙长华拉起陈涛便回家,耍泼的陈涛在地上打滚,开始还哄的孙长华突然变脸,轮圆了胳膊便下了狠手,不出人动静的孩子哭声惊动了邻居,抱起来孩子不让她打,她骗下邻居接过孩子回到家里,关上门,便打了起来了,知道陈涛哭声越来越弱,直到她累的气喘吁吁,孙长华这次的毒打三岁的陈涛记得清清楚楚,只因为他调皮,只因为他嘴馋,看着兽性大发的母亲,他眼神里满是恐惧,他怕,他想逃,可是他又能逃去哪里?
邻居们敲打着院门,只顾打孩子的孙长华根本就没有理会,刚才殴打陈涛被邻居打断,这次又怎会打开大门,直到她气喘吁吁的说,你再敢哭我就打死你,小小的陈涛怕了,真的怕了,哆嗦着留着鼻涕不敢再出声,哪怕是踢一脚,耳刮子打身上,他幼小的心灵在颤抖,他的灵魂在呐喊,救救我,救救我……
这是陈涛记事以来第一次挨打,是因为他的调皮,不懂事,是因为他想吃爷爷奶奶家的好吃的,是因为他自己……
打开院门被抱起来的陈涛,早已经懵逼般的只会哼哧哼哧的,泪水和鼻涕早已经躺满脸,而着地的脸庞上全是和着泪水的泥土,出去遛弯的老爷爷也闻讯赶回来,看热闹的邻居也很快散了,看见打孩子,都以为没啥事,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25岁女人直到打累了才停手,而对方只是一个不到三周岁的孩子。
或许是母亲的责罚太重,也许是真的吓到了,陈涛便沉沉的睡去了,不用任何人的哄,也不用任何人的怀抱,他多想此时此刻再也不要醒来,更不要再受到如此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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