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猛和唐朋友乍地听到有人叫喊,齐齐回过头来。见是唐元中,唐猛喜道:“掌门……”话音未落,唐朋友却一下跃了起来,双手一扬,一大把铁莲子从他袖中飞出,约有上百粒,叮叮叮叮都打在客店的墙上,把个墙壁打得如同蜂窝一般。唐元中惊道:“嗣圣堂主,你……”
却见唐朋友右手又是一扬,一枚翼状物已脱手而出,正是唐朋友的成名暗器“有朋自远方来”,唐猛怒喝道:“唐朋友,你……”
怒喝声中,却见唐朋友返手接住了那枚“有朋自远方来”。道:“贞观堂主,方才我已经出手了,而且连‘有朋自远方来’都用了,是不是?”
唐猛奇道:“是。”
唐朋友又道:“可是,还是没能打中唐元中,是不是?”
唐猛更奇,心想这分明就是你根本不想打中唐元中,直道:“这……这……”
唐朋友道:“唐元中武功这么高,我们的暗器自然打不中他,是不是?”
唐猛道:“那自然是。”
唐朋友道:“这就是了。我与你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我的暗器打不中唐元中,你自然也不行了,是不是?”
唐猛越听越奇,道:“那是自然。”
唐朋友这才将手一摆,道:“这就是了。我们都不是唐元中的对手,只有被他所俘了,他要我们陪他喝酒我们就只好陪他喝酒,他要我们陪他聊天我们就只好陪他聊天了。性命攸关,也算不得违反江湖规矩了。”
唐猛道:“他是我们原来的掌门,他要喝酒聊天我们当然陪他,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唐元中却是明白过来了,心想:铸箭谷大战后,唐门与六派三家和解,而后一切事情都得依江湖规矩而为,不能任意胡为了。我成了江湖公敌,他们也不便公然与我交好,想来,那一纸“锄奸除恶令”多半唐门也是签了,也难为唐朋友这一番做作,欲盖弥彰。当下笑道:“不错,既然如此,我要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要回答什么;我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得怎么做。”
唐朋友笑道:“那是自然。”两人相视大笑,唐猛不知他两人为何突然大笑,但料想定是好事,也跟着大笑。
三人落座,唐猛大叫“拿酒来”,那酒家被唐朋友一顿铁莲子打得魂飞魄散,赶忙战战兢兢地拿出酒来,又赶快退了回去。
三人开怀畅饮,一晃已是七年过去了,竟然在异地相逢,三人自然都有很多话说。唐元中先简要讲了一下他在意大利的经过,只略去了梅亚娜和欧洲各国君王圣诞大会的事。饶是如此,唐朋友和唐猛已听得张目结舌,连呼新奇,没想到万里之外竟还有如此美妙的地方。
唐朋友也向唐元中讲了唐门的经历。这七年来,唐门一直与中原各大门派修好,而且为了那“兴汉复唐”的目标,一直在抗金第一线战斗,因此江湖上声望益隆,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末了,唐朋友道:“‘复唐’看来是没有希望了,我们也不再存这个念头了,但望能多杀得几个金狗,为我华夏做一点事罢了。”
唐元中听到这儿,问道:“如今前方吃紧,你们怎地又到了这儿?”他一路过来,正看到金兵节节败退,按理此时金兵一定在作最后的顽抗,更是唐门子弟出力之时。
唐朋友干笑了几声,道:“这个么……”却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唐猛急道:“这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这次来大都,是因为掌门被一个小娘儿给迷住了……”
唐朋友急道:“不许胡说。”
唐元中奇道:“怎么回事?”
唐猛道:“掌门,你可还记得我们现在的掌门唐天祥?”
唐元中微微一笑,道:“当然,不就是以前昆仑派的文天祥吗?”
唐猛道:“对呀,就是他,也不知怎么搞的,早好几年见过这个娘儿一次,竟然就挂上了心,一直神不守舍的,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巴巴地带着我们赶来找她。”
唐元中愈奇,心想:什么女人能让文天祥这般死心塌地,竟然带了唐门高手赶到大都来?
唐朋友眼见唐猛越说越不象话,忙道:“掌门,是这么回事。一个月前,掌门突然匆匆通知我和唐猛,要我们速到大都来。我们料来必有急事,便匆匆赶来了。今日午后我们赶到后,却见到他留下的记号,说是他已进宫见那个什么华筝公主去了。”
唐元中道:“华筝公主?”
唐朋友道:“不错,掌门应该知道此人吧?”
唐元中点头道:“不错,她是我姐姐。”
唐猛道:“这就是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来大都就是为了见这华筝公主。”
唐元中道:“我记得六七年前,Uw.uunshu.天祥有一次被囚于蒙古大营,被华筝姐姐救了。后来我随拖雷出使大宋之时,他两人在南边也曾一起出生入死过。天祥这次来到大都,先去拜谢救命之恩也是应该的呀。”
唐朋友道:“不错,正是那一次使我们这位新掌门象着了魔一般迷上了这个华筝公主,七年来仍是念念不忘。这几年来我们与他朝夕相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唐元中暗暗点头,心想:不错,唐朋友他们与天祥这七年多来一直在一起,若是天祥真迷上了华筝姐姐,那的确是瞒不过他们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相会之时不久,天祥就动了真情,倒也真是天意。
唐猛道:“依我看来,华筝这女娃娃长得是漂亮,人也不错,只是年纪大了我们掌门十多岁,也真难为我们掌门怎地就这么痴心不改。何况还是一个外族姑娘。”讲到最后一句,突然想起唐元中也是“外族”,赶紧闭口。
唐朋友道:“不过,我看掌门这次来大都倒未必只是为了见华筝公主一面,不然,他又何必苦熬七年,非赶在今日赶来呢?”
唐元中点头称是,心想:从天祥为人看来,也断然不是那种为了儿女私情而会放弃国家大义的人,更何况,带着唐门高手千里迢迢来找一个女人,这事也太过于匪夷所思。至于他究竟真正是何目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唐猛道:“得,得,我可不管这么多,反正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要我帮他打架便帮他打架,要我帮他抢女人我就帮他抢女人。”
三人大笑,皆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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