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马场主指着一间木屋说道。原来在这人少地多的纷争年代,马场守卫住的都是单间。
此时帕瑞斯特已经来到了城外的马场,宽广的栅栏里虽不见一匹马,但空气中弥漫的却尽是马粪的气味。
只见数十个这样的木屋座落在整片马场的四周。推开门,屋内的家具一应俱全,屋顶上悬挂的铜铃格外瞩目。
“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就摇晃铜铃,所有的守卫都会闻声赶来支援。”
马场主嘱咐道。
“明天新一批的马就来了,在此之前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好。”
帕瑞斯特躬身施礼,目送马场主的离去。
直到马场主的身影隐没了,才迫不及待地坐在木椅上。他双手伸向了桌上那马场主犒劳他的好酒好菜,一口牛肉,一口浊酒。与人类的尸体相比,犹如天庭的美味。
吃到一半,帕瑞斯特才发现忘了什么事情。他站了起来。把背上的婴儿放在床上。
只见躺在床上的婴儿正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并痴痴地吮吸着手指。
帕瑞思特立刻心领神会,在桌上的酒菜中翻找了一下。便取出了一壶羊奶,这是他特地请求马场主弄来的。
“你也该品尝一下人类的美味了。”
帕瑞思特有些欣慰地说道,轻轻地把羊奶喂给婴儿。
“呕!”
哪知婴儿一脸痛苦地却吐了出来。
“喂!这可是羊奶啊!”
帕瑞思特有些不解,决定再喂一口。
“恶心!”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个婴儿在未等羊奶送到嘴边,便开口说道。
“你他妈在逗我吧!”
帕瑞思特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婴儿。怎么看也才只有三四个月,竟可以开口说话?然而令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帕瑞斯特,我要血。”
婴儿继续说道,同时伸出了小手竟拨开了那壶羊奶。
帕瑞斯特彻底凌乱了,他跌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应对。
过了半晌,帕瑞思特终于冷静了许多,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现在也弄不到血啊!”
“你骗人!你明明带着那个人的头吧。”
婴儿指向墙角的那个渗出了鲜血的包裹。没错,这正是胎记男的头颅。帕瑞斯特本想把这个头颅当做夜壶,便带了回来。
“这不是人类!是怪物!”
他在心中如是想道。此时的帕瑞斯特不禁惊叹不已,但表面上却尽量不露声色。
“好……好。”
他连声答应着,取出了头颅,接了半碗脑浆与血液的混合物喂给这个婴儿。
跟以往一样,婴儿开怀地畅饮起来。然而此时此刻,目睹这个熟悉的画面,帕瑞斯特却产生了恶心的感觉。
不一会儿,吃饱的婴儿便满足地进入了梦乡。再看帕瑞斯特的眼底已经显露出了无尽的杀机。
他抽出了戒刀缓缓地靠近熟睡的婴儿,心中已经暗下了决定,他必须了结这个他亲手缔造出来的怪物。
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就算是面对苏赫巴鲁可汗的铁骑时,他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不详的婴儿,除了嘴角上那一抹违和的鲜血,这个婴儿与全天下众多的婴儿一样。天真,惹人怜惜且毫无防备。
帕瑞斯特的牙齿在不觉间咬破了嘴唇,鲜血连同泪流一并留下。经过了无数次心里的斗争后,他最终放下了戒刀。
他没有必要亲手了结这个曾在生死之间陪伴他的小生命,但他也绝不会再留下这个孽种,这个怪胎!
只见他把刀收回了刀鞘,把婴儿用被子一层一层地裹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抱起,带着他走出了木屋。
借着月色帕瑞斯特大约走了十五里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一片茂密森林。阵阵狼嚎于此间此起彼伏,这正是帕瑞斯特所要寻找的绝佳地点。
他走进了森林,在即将接近深处时停下了脚步。只见他把婴儿放在了地上,然后用戒刀割伤了自己的手掌,用力握拳将鲜血滴在包裹婴儿的被子上,随后在声声愈加清晰的狼嚎中匆匆离去。
帕瑞斯特最终决定把这个怪物的裁决交给上天。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不愉快的记忆在帕瑞斯特的脑海中渐渐淡忘,他也习惯了远离战场的安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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