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7
想做大事,想从中蜕变。
身旁是做不完的小事,琐事,碌碌却无为,感到失望。
或许这就是我的一生.?
书:
对未来,房贷,车贷,工作,绑定。
你都多少岁了,想法怎就这般幼稚?
对人生态度谁人都不相同。
把自己的世界规划成这几个点就够成熟?
不想自我人生困在界定范围,想去看去走,去看看罢,不影响谁,活该要被你讽刺。
余月父亲来了,柴瘦,皮肤黝黑,普通得再不过。刚一开门,打一照面,他便向我递来香烟。她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生活,初中时就有所耳闻。
我感到挺窘迫的,余月一开始和我说她父亲可能要过来住几天,我想的是那几天我先出去避避风头,但她说已经提到我,所以不得不留下来好好招待。
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家长吧,我和我的父母还没有提起余月,他们也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如何,我能传回去的内容永远只有一切都好。
我们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在客厅里,我和余月父亲点燃烟草,手里握着用塑料杯装的茶水,鸿运扇扇叶震动,框框作响。
只怪余月这会儿不肯请假在家待着,非要上班,压力全落到我身上来。
我脸上挂着笑容,向叔叔介绍着自己,也就姓名,年龄,工作这些,就再坚持不下去。
“是做装修,家装?”
他看着我,舌头润着干燥的嘴唇。
在我的幻想中,余月父亲应该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是某个单位的职员吧,离婚后一手把她拉扯大,多少有点发福,每天骑着摩托车上下班,足够圆滑,可能对女儿的关心过少。但我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苍老的,衣领松垮,指头上有厚烟茧。
她也没向我提起过,就算是通知了我,我们都是仓促应付。
“他要来,说歇几天就走。”
我能听出余月语气中的无奈,但我认为只是一个孩子厌烦父母过渡干涉自己的烦恼。回过神来,赶紧得把话答上。我说:
“噢,差不多,现在是刚起步,主要是跟着师傅在学。”
他环顾四周,“可以啊,改天我介绍朋友过来点名找你,给他们那些新房子出出主意,我们两头得意,是不是?”
“我现在还差得远,我努力努力,哈。”
“啧,青年人做什么上手不快,做装修就是设计一下那些家具要怎么摆,又不是让你做家具,换做是我年轻那趁,两三天时间什么不上手了。”
“呃,对,差不多,要点时间。”
“你们这房子是——”
“啊,租的租的。”
“我女儿说过。哎呀,才出来干有几年的活呀,买房不着急,先有个地,有张床给睡觉就行。”
“是,其实有想过供套房,想着等这边工作做熟练了自己当老板,几时不是自己给自己赚钱实际。等有钱了就先付个首付,现在的房子是越来越值钱了,不怕欠,以后生活肯定比现在要稳定得多。”
这是见面前我准备好的说辞,在自己女朋友父亲面前,总不能还是那一脸的衰相,至少得让他知道他的女儿跟着我不是一件烦恼事。
“我们家不论这些,我女儿她哥哥前几年也是,前几年才肯带女青年回来,两个人很早就倾在一起,怕人家嫌家里穷。这几年想通了,家里穷没有办法的,家里穷自己就知道要努力,她哥哥也是结婚以后才买房买车,现在青年人都是需要点时间才有做出成绩。他娘家人也好,自己家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凭什么敢嫁?”叔叔咽了咽口水,“就是看中她哥哥上进,也是真心对她好。娶她时彩礼就给有十八万八,贷款都要给够。这不是说钱不钱的事,两个人结婚以后一起生活,也不是两个人的事。你要办酒席,要给别人知道,相当于是表决心,告诉其他人这个是你的老婆,你的酒席办的怎么样,彩礼给的是多是少,以后亲戚那边聚到一起就会要聊的,朋友听到也都会问,这个面上的事不能丢!她哥哥就是会做人,贷款都要把彩礼给足了,把酒席办好了,落不下毛病让人说。老婆,先讨到手再说,你说是不是?”
“啊,对对。”我附和着,“那个,叔叔,我没听余月提到过她还有个哥哥呢。”
“哎呀,我亲哥的儿子,她哥哥。”
“哦,对对。”
“我女儿她应该和你说过我们家现在是怎样个情况?”
“说过的说过的。”
“哎呀,都是我这个当爹的问题,怪不得她妈妈。这么多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和她妈妈离婚,我女儿小小年纪家里少了一个妈妈,我也不太会教她,好在她懂事,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又不懂怎么跟她说,你有机会就和我女儿说说,说她爸爸对不起她,就是不懂怎么开口。”
我掏出烟盒递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父母的离婚会对孩子造成伤害,这样的观点我不止一次听我父母通电话时提出。他们在我年幼的时候总在不停地争吵,在我面前打,砸,偷,骗。打冷战时我不知道要和谁讲话,总之每当我和一方笑闹,很快的,我会被对方私下抱怨,我觉得他们不是在争取我的爱,他们是在要求我去爱。这种时候我就不得不把自己拆成三部分,与母亲的我,与父亲的我,还有一家人同框的我,可他们偏偏觉得我什么也不知道,每天在我面前扮演着夫妻的角色,他们不会相信年幼的我懂得他们的婚姻不尽人意。
有时候吵起来,我反而觉得他们这段婚姻结束会更好,反正我面临的选择不过是跟随其中一方罢,不和他们亲近,这样该做选择时我便不是坏人,我爱着他们,他们只是不爱对方。他们把婚姻的不幸全都责怪到了我的头上,他们维持婚姻的理由是因为我,难道不是在告诉我,是我造成了他们的不幸?为此我曾经烦恼过。
“我女儿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我这个当爹的。”
“呃,很少,偶尔会聊一下。”
从来就没有过,反而是我会和她聊的内容。
“哦,是,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做得不对,不怨她。”余月父亲说,“我跟她妈妈结婚早,没到二十岁就有了她,离婚了也成天想着去玩,没有关心她。现在知道后悔又晚了,和自己女儿说不上话,不懂怎么补偿她。唉——”
我仍是接不上话。好在余月父亲并不打算让我多说,他又说:
“我这个当爹的肯定是欠她的,她和我不亲,你平时要多关心她,让让她。我女儿小时候就内向,没几个朋友,你对她好,什么都好说,不要再委屈她。真的,讲真的,算我这个当爹的求你,你要对她好!”
余月父亲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扶住他的手。按他刚才的语气,颤抖着,我真怕他在我面前跪下,我哪能经受得住。
“肯定的,叔叔,肯定的!”
“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人,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就看人的眼光不差。”
“肯定的,肯定的。”
我只敢重复着,直到余月父亲坐下,为他添塑料杯里的茶水。这时,余月父亲突然问我: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事情办了?”
“啊?什么?”
“啧,结婚。”
“哦,结,结婚。”我开始晃神。
“我听我女儿说是准备,实际呢?”
“哦,哦,有点,早?”我不确定地说。
“还早!”余月父亲手指叩在桌上,“我女儿她妹妹今年国庆小孩就三岁了,她妹妹都小她几年得,你们要是觉得合适早点把事情办通得好。她出来有段时间了,家里人都问,我就是怕她委屈,才退掉很多提亲的,那些男人有钱是有钱,怕就是怕他们对我女儿不好,我就是希望自己女儿以后不要像我这样,不明不白把婚结了,和自己小孩都不亲,我就是见不得她委屈。”
“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怎么保证?”
“我——”
我看着她的父亲,画面却无法聚焦。我知道该说什么,哪怕是现在先搪塞,婚姻,也不是没想过,也是实在没有答案。她会与我结婚吗,会答应吗,我从平日的言行里无法预测,我们从不聊这种话题,佳隆和周旋的事她知道,没表态。像是座坟墓,现在的人不都爱这么形容吗,结婚了,爱便下葬,两人的身份不再是你和我,而是女婿与儿媳,会变得复杂,是没办法把控的。我对婚姻的看法倒是没那么极端,毕竟自己没有经历过。如果张诚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游说我把这件事定下,如果是在超市那段时间的话,说不定我真就豁出去了。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自己能力不足,房、车、钱,很俗,但的确是必要的条件,让爱的人陪自己过苦日子,我就觉得是种委屈,我该如何向余月父亲保证,她要是不愿意,我的保证不也是在委屈她吗?我想不通。
“你先把她骗上床,把她肚子搞大,你就能逼她跟你结婚,她没得选,要么打掉,要么结婚,我们家那边结婚早的青年人哪几对不是先有孩子后结婚,想不清楚问题了,你就别戴套,等肚子大了两边都跑不掉。”
当初自己听到张诚说的这番话就不太认同,因为和美好幻想过于偏离,但自己还一副不以为然地姿态,说不奇怪,附和着张诚把话说下去。去他妈逼的自己就是个孬种!
“孬种!”
我冷不丁说到,徐海峰踢了踢我的桌子。
“区区莫婷。”
“怎么?”
“我要是你早换目标了,成天盯着一个人,吊死在一棵树上,有什么意思?”
“你还不是一样!”
我心跳一怵,“我盯谁?”
“莫婷,你就想不让我得到她。”
“莫婷,那都是远古版本了!”
徐海峰并不相信我的话,原来在他眼里的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围绕在莫婷周围,虽然这的确是我想让他们看到的。
“比莫婷漂亮的有得是,最近我发现隔壁几个班好像也有这么个美女,她们有时候从我们这走过感觉确实美,之前都没有发现。”
“我早和你说了,说白了就是我们班里没有美女,给衬托出来的。”佳隆对我说,
“上次叫你借车你又不愿意借,都说了把你也带上,你那部车我们前后把美女夹在中间,多好,那种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操,有这种好事,你当时怎么不说!”
“我他妈都跟你说了,自己不听,说要用车去约会!”
“哦,对,我想起来了。我约的那可是美女,美若天仙那种。”
什么约会,那自然是骗佳隆的。好在他提醒我了,这些天的病痛可把记忆折磨得够惨,差点露馅。
“什么车,你们说借什么车?”
徐海峰并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哎呀,他有部摩托车就停在学校对面超市那,天天想约美女出去玩。妈的看得眼馋,想试试开那种摩托车是什么感觉,他就是不肯借。”
“什么不肯借,都说你会开就借给你。”
“我没车我怎么练?”
“你不会你怎么开?”
“你借了我就会了。”
“你会了我就借了。”
“等等等等。”徐海峰打断我们的纠缠,“你有摩托车?”
“有啊。”
我挺直腰杆,理了理领口,不以为然地说。
“什么样的?”
“还能是什么样的,就那种不正规的,非法改装,就学校外面那种一开上路就轰轰响的,隔两条街都能听到的那种。我也不好形容,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就停在学校对面。”
“我操,真的假的?”他惊呼。
“啧,一部车而已。”
“你是去哪买的?”他问我,“我其实也想搞一部,有辆车去哪里都方便点。”
“这种车哪有卖,都说了是非法改装,没牌没照,又是无证驾驶,开上路碰上交警要被抓的。不过这种肯定是有渠道,不然怎么现在外面那么多。”
我现在有一部摩托车,还顺着吹了和佳隆吹过的牛,说自己周末经常载美女在街上飙车,佳隆也算误打误撞,徐海峰今天来我们这并没有赚足优越感,但他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
我故意问他:
“放假时你都没见过我吗,哦,也对,我在路上只开快车,你不太好认。”
“我操,还得是你!”
“哎,你这周周五有空吗,带我坐坐你的车?”他又说。
佳隆朝我看来。我只好说:
“佳隆预定了。”
“那有什么,三个人又不是坐不下。”
“也是,那就把佳隆夹在中间。”
我正巧有意让徐海峰上我的车,见到实物,并且切身体验过我开车的速度之后,我保证他会重新回到我们这边。就暂时为难佳隆好了,他想夹,就先让他体验一下被夹的滋味。
向莫婷表白这件事暂时被我们遗忘,佳隆和徐海峰兴致冲冲地跨上我摩托车后座,到了车上他们才舍得对我提出质疑。
“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下去!”
我就是这么回答他们,知道他们绝对不肯。等到我点火,车身开始抖动,我们三人的腰杆都挺得更直了,视线在搜刮放学走出校门的学生们,我拧动着油门,发动机开始咆哮,蔓延,绝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目的达成,我知道是时候了。我把刹车松开,在同一时间给上油,只听到后座的徐海峰惊叫一声,佳隆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们开始前进,风把我们的发型吹乱,汽车的喇叭声叫我烦躁。我不断地超车,在车流中穿梭,不时紧按喇叭逼迫其他车辆让行。之前我一个人开这辆车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暴躁,速度也没有达到现在的七十迈,好几次我都感觉到后轮在打滑,我的手心渗出汗水。
这是佳隆和徐海峰第一次坐我的车,因为有他们在,我不得不兑现自己吹的牛逼。虽然我从来没载过人,这一下子来俩着实感到沉重,但也就速度降低时比较明显罢了。我保持着高速,抓住了不知道多少次绿灯的最后一秒,每每速度上升后听到他们在后座的尖叫都让我心满意足,如果他们是女性,我认为我这叫向他们展示我男性的雄风。
“再快点!”
我隐约听到徐海峰在后面说话,但耳边斥着破风声。一时迷糊,我想扭头问他说的是什么,脖子刚转,眼神往后面一瞥,一瞬间我就感觉要完蛋了。速度太快了,不知为何脖子会带动我的手臂,车头一扭,我的手一软,先是听到车头的一声巨响,接着我知道自己开始往外飞,过程没持续多久,落地,我的躯干在马路上猛烈摩擦。
翻车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我很快的起身,朝他们两个看去,也都在摔倒后迅速的起身。我忍着疼痛把车支起,一瘸一拐地拉到路边上,看着道路上满地碎片开始心疼起来。
“我操,怎么回事儿啊?”佳隆的膝盖皮开肉绽,他拍去上面的尘土,“屌他妈这条牛仔裤我新买的啊!”
不止是他,我们三人的牛仔裤都破了洞,膝盖、手肘、手掌伤得最明显。我们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我想了很久,最后也只把摩托车的大灯捡了回来,实在是不清楚那些掉落的零件捡回来该往哪里安。摔跤的地方正好在一家药店前,凑钱买了一瓶双氧水和几个止血贴,脑袋完全清醒后我倒庆幸刚才后面没有汽车跟着,我们翻得太突然了。
“我们就是送上门的生意。”
徐海峰对我开车的技术极其无语,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坐在最后,摩托车屁股起翘,他飞得最远。他又说:
“合适了,前面还有一个维修部。”
“你怎么没事?”我故意说。
“放屁,我能没事?”徐海峰有些生气,“我这脚这手都摔麻了。”
“是,你脚踝那还流着血呢。”
他低头一看,流出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妈的,我就说没感觉摔那么轻。”
这次事件,使我们三人在班里声名大噪,我估计是佳隆或者徐海峰放出去的话,说我们在外面飙车摔跤了,但也只是受点皮外伤。对于初中生而言,骑自行车摔跤很丢脸,但骑摩托车摔跤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没有人因为我们摔跤觉得可笑,虽然在摔跤后我简直无地自容,我什么形象呀,骑车摔跤不能够呀,多丢脸!定是要把这事埋在心底的,决不能和别人说。甚至有点怪佳隆和徐海峰的意思,躲了他们两天。直到看到同学们的反应后,我也开始引以为豪,我们简直是在做不得了的事。
因此大家都知道我有一辆摩托车,每周五放学的时候就会开到马路上飙,我觉得自己在他们眼里可真是潇洒,我也刻意地给他人营造这种感觉。
“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徐海峰接上我的唱腔,那时的我们确实得意。佳隆知道徐海峰是说大话,反而天天催他去和莫婷表白,就量他不敢。
我觉得我们三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只是有时候偶尔会像机器一样运行久了就得歇会,需要散散热而已。初中毕业之后徐海峰没有照着他家里人规划的路线按部就班地升上我们那的市重点高中,佳隆也在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之后结束了他的学生生涯。我呢,被父母寄予厚望,花了钱,找了关系,把我丢进了那所重点高中里。我们算是四散纷飞。
徐海峰和我们的确不是一类人,在我们苦恼高中的时候他就从没在意,他和我们说他的父母甚至已经把他的大学还有以后的工作都逐一打点好,他只用负责长大。这也是佳隆看不上他的点,他有点嫉妒徐海峰,可家庭条件是不轻易改变的,换做是他,因为结束了义务教育,考不上学校的他等同于宣告进入社会,不像徐海峰般充满机会。
我也嫉妒得很,多轻松啊,沿着轨道走,一路都是光明正道。多好啊,但在一起时,我从来只站佳隆这边,靠自己,这样的漂亮话。如果有依靠,谁又会拒绝呢?
成绩出来后我顶天是能试一试普通高中,还不一定中。我的意愿是读个中专算了,这成绩不上不下,中专倒是随便选。只是没想到我的父母望子成龙心切,我不挣扎,甚至有点得意,觉得其他人费那么大功夫考上的学校依旧敌不过金钱与人情,可笑,这个社会。我是花钱进去的,这曾让我优越的点,其实就是一根扁担,挑起这根担子的我,好像是在里面注定搞不出来一点成绩或者说只要惹出一点麻烦都是罪上加罪。
总之做什么都是不对。我甚至有意回避佳隆,我怕把接受安排这件事告诉他会让他唾弃,总之关系从无话不谈变成了偶尔的嘘寒问暖,总之如余月所说,我对待感情方面太不坦诚了,总想维护自己在他人眼里的形象,要为了那个形象做像是该做的事,哪怕知道不对,哪怕自己不愿。
我在成绩上算不得难看,在我们三人中我反而是成绩最好的。一是得益于小学和胡安作伴的那段时间或多或少学到点皮毛,耳濡目染,二是我并不厌学,相反有的科目我还很感兴趣,像生物,早就听说初中后就会上小学老师把男生赶出去后才说的知识,在老师讲人体结构时我甚至没有起哄,听得聚精会神。反观同学们一听到**,生殖器就变得扭扭捏捏,女生们都骂我变态,我也乐得听她们骂,这只能证明我就是听了,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去。她们越骂,我反而觉得她们越羞。还有物理,靠着当时的厚脸皮,自荐摘得物理课代表一枚。
佳隆和徐海峰开始对我的成绩产生疑惑,说我是作弊了,我也不否认。我不可能跟他们说其实我乐于听老师讲,不听讲,怎么插科打诨掀起笑浪?他们不会理解的,上课那么安静,我一讲话,就没人听不到,只是更多人认为我只是在捣乱而已。
“稍微听了点。”
自小学后我又一次回到班级中游,佳隆和徐海峰考试依靠的对象逐渐变成了我,毕竟他们两个的心思从来不在学习上。我记得是在周末,班主任在校外开补习班,他们也来了。问他们为什么来,因为我来了,他们交钱上补习班不是为了学习知识,仅是为了来找我玩。我也没资格说他们,我为什么来,因为余月来了,我交钱上补习班也不是为了学习知识,仅是为了在更小的空间和距离和她一起上课。
我骑着摩托车上补习班,那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我总在是幻想哪天我可以载着余月送她回家,我觉得其实不难,毕竟我们回家的方向是顺路的。也就随便跟她说一声,就当是同学间寒暄一下吧,就那么轻描淡写一句,不行就拉倒!可惜我到结束都没勇气开口,一想到佳隆和徐海峰会在旁边起哄,我就恨不得马路上来辆车把我撞倒算了,对待病人他们哪怕装也好,都不会太过分。
每次补习班下课看到她在等公交时,打心底对自己叹气。眼睛又不能一直望着她,怕被发现。嘴上开怀大笑,身边有骑着自行车的佳隆和徐海峰左右护法,自由地,潇洒地驶离,烦恼从不曾追上我们。
那个午后,佳隆约我到活动广场去,他只说有事。说实在的,他的表情就和当初班长被人收保护费后来找我一样,我给他们的感觉该是能够摆平“拖鞋帮”似,到头来还是为了面子惹上一身麻烦,这明明跟我没有关系才对。我以为佳隆和对方已经到了双方叫上几个人“倾数”的地步,要谈判了,以“拖鞋帮”的尿性,估计会打起来。他们根本打不赢谁,几个人对一个,多是在一旁叫嚣,真正让人厌恶的是他们最爱仗势欺人这套,三两个的时候不敢动手,等到二三十人集合了,倒是比赛谁打得最猛。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是很有意退避。我对付不了“拖鞋帮”,我也不想让那群人惦记我,听说还会拿出手机给人拍张照,总之不想和他们产生任何关系。可我退了,那佳隆就得面对,那感觉我能想象到,几个人把你围住,指着你骂,把手伸进你的口袋里摸,在你背后踢你一脚,推搡着,朝你的脸上吐烟,用火机烧你的头发······以佳隆的脾气怕是会打起来,只要双方挥动拳头,周五放学的校门必然会聚集成山的改装摩托车,这帮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拖鞋帮”还很委屈,找校外的大哥们诉苦。
我真是不想去啊,不知道佳隆何时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我忐忑着,决定先找徐海峰商量,他是一定要带上的,如果被打了,他还能分担一部分伤害。
“你管他干嘛,他外面那个哥不管用了?”
“我哪知道。啧,现在是在学校里,我们肯定是能帮就帮,等出到外面他有他哥,再不行,他要帮忙我能也搭把手。”
“他现在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哪里敢像他一样每天晚上翻墙出去通宵。我还以为他现在多有种!”
“哎,我也觉得...我比较好奇他晚上出去通宵他居然还有精力和周旋复合。”
“他们复合了?”
我点点头,“我猜的。”
“嘁,怎么可能,我要是女的我才不会看上他!”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应该考虑待会被打怎么办。”
“打,打就让他们打。”
“你倒是有觉悟。”
“那几只瘦蜢能把老子打成什么样?”
徐海峰对自己抗击打能力颇有自信。
“而且也不可能让他们打了就完事儿吧?妈的,光会打人有什么用,要打,要么他们把老子打死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好过,还能让他们好过了?”
“那你有什么高见?”
“反正只要被打了就直接报警,等警察来处理。这个法治社会他们只要敢打人他们就栽,先验伤,死赖着要住院,全身上下体检,要营养费,要误工费,我们只管开口要,我们就把他们家里人带上一起折磨,给他们看看教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没有说话,这的确刷新了我对打架的认知。打架时故意地输,是为了打架后得意地赢,确实有种运筹帷幄的快感。即使我认定徐海峰是在某人口中学得此术,但还是不得不感慨自己已经被他超越了,他比我懂得多,至少他在不断地学,我只是为了不断地去逃避。
“打架厉害有什么用,有本事收拾残局吗?哈哈!玩死他们!”
和徐海峰吃过午饭,便直接来到活动广场。很怕,走路的时候觉得下盘不稳,摇摇晃晃,但好在有徐海峰跟着,多少给自己鼓点底气。本来我预想活动广场现在已经被那个帮派的成员占领,黑压压一片。可此时却连佳隆人影都没找到,路边偶尔有刚打完篮球的人经过。天很热,有知了在叫。热风叫树叶摆动,已经是午休的点,隐约传来远处的球声,混乱中的安静着。
没有看到“拖鞋帮”的人影,也没有找到佳隆。我和徐海峰坐在景观石头上等了会儿,约好今天不午睡了,待会到他宿舍下跳棋,我向他吹嘘自己的跳棋造诣,毕竟我们还未交手,我当然自认要比他强。
在等待佳隆的这段时间里,我有注意到附近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我们的同班同学,只是我主动地忽略掉她们。如果按照徐海峰的计划,我们在他们眼里一定是败者,哪怕事后我们有多么威风。极其希望她们能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件事的开头最好只有我和徐海峰知道,至于过程和结尾就随徐海峰发挥就行。
“哎,你去那边一下,有人找你说点事儿。”
是周旋,我和徐海峰同时愣住了。
“你怎么也来?”
她指着徐海峰问。
“我不能来吗?”
“今天没你的事儿,你跟我来。”
她把徐海峰领走了。我在原地楞了会儿,先是看看周旋和徐海峰走的方向,又扭头去看她刚才指的方向,是风雨球场和活动广场绘画墙挤出的一条小巷。我远远地看到班上那几个女生哄笑,看到徐海峰扎进女生堆里一阵耳语,远远地看我一眼,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氛围——我朝着巷子那一端走去,想到另一端的声音,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会是谁这么不长眼——余月。
我的呼吸像裂开的吸管般嘶着,吸不行,呼也不是。
我们对视一眼,在我把头扭开的一瞬间她也低下头去。她的脸通红,我不知道自己自己有没有比她好一点。天气太热了,我甚至觉得自己脸上渗出的油脂已经开始反光,心脏猛烈的跳着,事态完全超出我所掌握的范围。为了让自己的站姿变得自然,我把手揣进口袋里,偷看她一眼。
“干嘛?”我问。
她没有回答,双手背在身后,瘦瘦的,有点驼背,她的体态并不优美。
巷子那端传来笑声,我仔细的听着她们的动静。总之是急躁的,感觉我再不有所表示她们就忍不住要冲出来开始庆祝了。原来事情是这样,佳隆是替周旋把我约出来罢,早该想到才对,为什么偏偏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是余月呀,我喜欢的人她正好也喜欢我,这不正是青春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吗?男主有所预感,抢先她一步向她表达爱意,在她最害羞的一刻和她拥抱,泪眼汪汪。感慨过后,男女主角就此展开浪漫的、甜蜜的恋爱。讲真我确实也幻想过真和余月在一起后的生活,我们牵手,拥抱,幻想过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渴望她的笑容,想理所应当地逗她开心,偶尔使使坏,惹她生气,总是甜蜜着,那多无趣。
“找我来做什么。”我再问。
“你知道的。”
她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
“想和你说点,我...有话想和你说。”
“快点,要回去下棋。”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已经泛红。我确定自己已经一副极其不耐烦的神情。在树荫,我却皱着烈日下的眉。
“那个,我喜欢你。”
“哦。”
“那你——”
“然后呢?”
“然后——”她眼角已经耷拉下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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