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地狱……
左式听见了自己心跳的搏动声,被褥中一点暖意也没有,冷干的像是地窖。
每一个动作像变得沉重了、困难了,左式现在很清醒,很专注,但正是这清醒的渴求让他抓狂。
左式深刻的记着那个片刻,残留的,未来得及赶得上掉入墙下的一群白色的虫子,顺着吸管飞游上来。左式以为那是自己催动的激素在起着作用,但在这自我屏息的过程中有一种诡异的,来自别处的窒息感。
谁说的清呢?
左式咬紧了牙齿,好像那是杯可口甜蜜的西瓜汁,而今自己身处炎炎夏日,迫切地想尝上一口润润喉。
可它比这更严重一点,左式没听到什么魔鬼的低语天使的劝阻,有的只是舌尖干涩的颤抖,不忍眨眼的双眸,还有那清醒而深刻的灼热感触,如同魔咒,如同女妖的歌声。
一念地狱……
左式听见自己“呼呼”的呼吸声,然后感觉到自己从病床里坐了起来,在他双手指尖一齐碰到那袋东西时头皮在瞬间发炸,如同无数细胞在他头顶尖叫呐喊。
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起来,比世世界本身转得更快,转的更急,像要将左式从病床上甩下去,左式就在这飞旋起来的朦胧世界里盯着……
左式将其放手一丢,它在空中打个旋,落在窗下月光照映里。
左式闭上双眼,抬手盖在眼眶上。
突然,左式将头一探探出床外,呕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只吐出了胃里的酸水,而这没有吵醒用一张帘子隔住的另一个病人。至少左式没有听见他有什么动作。
左式用纸巾擦干净嘴角的东西,脸色平静看着月光下的它。好像这个场景在哪儿见过。我,床,月光,密封装着冰粒物的密封袋。
在哪里见过?好似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但我小时候没有任何渠道接近毒品……左式皱起了眉头,很熟悉的感觉,到底在哪……左式拼命思考,似要以此来维持那份摇晃的理性。
那些画面断断续续,片段残缺……
一个跪倒在月光里的少年,如同饿狼扑食般弓腰,用鼻孔用力长吸起地面上的白色晶粉。淡色的月光,雪白的纱布,血从里慢慢渗出,使其变的鲜红。
当他饕餮享用完毕,他猛地抬起头,那窗户外以黑夜为背景衬出少年那张脸上有的只有冷酷到极致的平静,那墨黑的双眸却闪烁着疯狂的嗜血和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从中寻到了什么重要的意义,似就此做出了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
这是什么……左式阻挡不了这些画面,它们像迎面而来的火车,向左式双耳边飞快袭去,就像是……看完了某个人的一生。
但同样它们也在以奇快的速度又潜回大脑深处躲藏起来,不再深刻地浮起。
“一念地狱……”左式喃喃低语,他看见了突然的爆炸,滚滚而起的黑烟,他看见残肢如同破麻袋一样挂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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