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里响起嘹亮哨音,黑暗中许多肉体落地的闷响。
五个小时后,精疲力竭的我在连部楼后弯着腰呕吐,吐得连胃酸都不剩,因为过去四个多小时的五十公里长途奔袭。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我泪水涟涟,吐完了胃酸就开始干呕,窒息、眩晕、缺氧,两条腿打颤。陆百年端着水,在身后拍我的背。
“还撑得住吗?”
陆百年问话的含义比这次奔袭本身深远得多,极度痛苦中我再也说不出来“我可以”,我边吐边流眼泪。
“装甲兵是陆地之虎,六连是尖刀连……我们说自己是虎、是尖刀,唯独不说自己是人,小坡,想当尖刀以前,这把挖肉砍骨头的刀要先冲着自己。”
“我不想走……”
陆百年叹口气:“我不赶你走。”
“给你丢脸了。”
“你四十多公里才掉队,也很好了小坡。”
“对不起。”
“……”
陆百年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让我有种被刺伤的感觉。汗透淋漓的严良走过来,目光从狼狈的我身上掠过去。
“哄完了吗,陆连长?”
“……”
陆百年没有说话,松开了扶着我的手。
“他不像个兵,你也不像你陆百年了。”
陆百年叉腰背过身,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我也听得出严良毫不掩饰的讥讽。
“别一个人想了,我帮帮你?”
“……”
“我和你聊过,我一直都不同意,是你给自己找麻烦。兵怎么带你该比我清楚,你怎么对别的兵的,你怎么对他的,我带他的时候他什么样,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你一直以为你能一碗水端平,你怎么答应我的?”
“……行了。”
“这六连里的兵一个个是怎么长起来的,你自己是怎么长起来的?我最后一回和你单聊这事,你自己想吧,陆连长。”
严良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尤其是当着我的面。我有了点骨气直起身,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听上去很让我难受。
“你别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要想怨我,我回来跟陆连长你负荆请罪……”
“你少说两句!”
陆百年和严良各自有些情绪,陆百年有些罕见的怒火,严良直视着他。
“……你用我办公室吧。”
我在众目睽睽下被严良拎着上楼,脚都挨不着地。我觉得严良肯定想抽我想很久了,他刚揪我领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被掼进办公室站不稳,踉跄打了几个转,严良把武装带一折,在空中甩了个响。
我死死攥着裤腰带带着哭腔:“为什么啊班长……”
“好听的话留给陆百年说吧,我不会这个,我就替他打你一顿,床上趴着,裤子脱了。”
严良把门锁上,武装带啪啪抽在自己腿上,是为了活动手腕。
我战战兢兢趴上去,不想脱那一层布,严良嫌我慢,甩手一皮带贯穿我两条腿。
“我让你舒服久了?”
我差点坐跪在地上:“班长为什么啊……”
严良的表情很冷淡,也不是多严厉,但是又扬手劈头打下来,我背上挨了一下,终于跪起来爬上床,发着抖扒拉掉两层布。
严良一条腿为轴,转了半圈,空中抡直了的武装带抽在我屁股上,一下就痛得我一声惨叫。
“你想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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