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家村?”我问道。
她也不回答我,只是一蹦一跳的朝着我走来。
我摆好了架势,就准备等她出手,她又凄婉地哼起了歌来,只见她脚尖轻旋,双臂挥舞,随着那歌声跳起了舞。
我丝毫不敢大意,可她口中哼唱不断,那袖子时而舞得轻柔,时而又无比凌厉,她口中的曲调从凄楚变得悲壮,她的脚步也从柔美变得急促,动作婉转之间,竟是显得无比凄美。
我一时摸不透她到底想干嘛,只见她腰身轻轻一扭,双脚一旋,团坐到了地上,那手指捏成兰花,下巴微收,眼眸轻轻一落,我竟才发现,她五官也是挺美的,只是在那惨白的肤色下,显得更为渗人。
她双手一收,那口中的哼唱也停了下来,随后她抬起头,冲我一笑,那笑容无比凄凉。
她轻声问我:“少年郎,我可跳得还好?”
一瞬间,我竟有些不忍,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又陷入了癫狂,疯魔般地笑了起来:“那这一舞,就当是给你送行。”
她话音刚落,一双指甲寸长的手,从我背后伸出。
我回头一看,那行尸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我身后,那冰凉僵硬的双手,死死地扣住了我的双臂。
我连忙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却依然被死死的钳制,丝毫挣脱不开。
那小女孩站起身来,蹦蹦跳跳地到了我的眼前,她拍了拍手,那行尸用力往下一压,我被迫半跪在她身前,她望着我的双眼,眼里竟有些笑意。
她低声呢喃着,仿佛是说给我听,又仿佛是说给她自己:“欠下的,终归都要还回去,被抢走的,终归都要拿回来。”
说着,她抬起了一只小手,轻轻的拍在我头上,我双眼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背靠着一根石柱坐着,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
我甩了甩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应该是一座废弃的祠堂,那柱子后头的地上,是一张已经破烂不堪的供桌,边上是掉落在地上的香炉,那盛放贡品的碟子也已经被摔成几片,掉在一旁,供桌上的墙上有几排凹槽,应该是供奉灵位的地方,地上散落着的两三块灵位,也在证实着我的猜想。
柱子顶,粱上,屋檐下,到处挂着蜘蛛网,灰尘更是遍地,那梁上和门口挂着四个亮着的白色灯笼。
而最让我感到诡异的,是墙角的阴影处,有一堆葬礼上用的纸人,花花绿绿的,仔细看去,比平时我们店里卖的那些,头都要大上许多,面相不分男女,五官都是差不多的样式,没有太多的差别,但是跟平时扎纸人是画的五官,有一些不一样。
它们数量不少,有将近二十来个,面朝着祠堂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我双手用力,试着看能不能挣开绳索,结果手腕扯得生疼,也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只能放弃,用手摸了摸绳子的材质,似乎是麻绳,于是便开始在柱子上磨,看能不能磨断。
试了一会,绳子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正想着要不要放弃,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些动静传来,我赶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绕着柱子,挪到背后。
身后是一大块门板隔断,上面镂空雕着些花,还破着几个大洞,后面看起来应该是还有房间。
我手不方便使劲,便用双脚夹起一块木片,往那木板上丢去。
只听噔的一声,那门板后传来声音问道:“谁?”
这不是杨思慕的声音吗。
我顿时心头大喜,赶紧答道:“是我!”
杨思慕听到是我,声音里也明显带着喜色:“你怎么也在这?”
我把他们走后我的遭遇说了一遍,又疑惑道:“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被抓到了这里。”
杨思慕叹了口气,跟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往前走了没多远,路便被别人事先用石头堵住了,他们下去清理路面的时候,冒出来一伙人,几番交手下来,他们都是占着上风,但是她突然听到有人吹笛,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身边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然后她也跟着失去了知觉,醒来以后就被绑在了这里。
我问道:“其他人呢?你边上还有别人吗?”
杨思慕答道:“没有,我这边就我一个,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跟她说了一下我这边的环境,大概是一个废弃的祠堂,她说她被关在一个像是柴房的隔间,周围有些柴火,然后角落里堆了许多纸人。
我赶紧继续问她:“是不是头看起来特别大?”
她说是。
我顿时感到疑惑,一个废弃的地方,堆这么多纸人干嘛?这里挂着的也是白灯笼,难道也是在办丧事,所以要用到。
“喂喂。”杨思慕见我没有回应,又叫了我两声。
我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继续问杨思慕:“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看能不能把绳子解开。”
我听到一阵窸窣之声,然后杨思慕回道:“没有,除了一些柴火和那堆纸人,没别的东西了。”
我看了看供桌旁边的碎碟子和隔板上的大洞,心中有了办法:“你看看那些柴火里有没有长点的树枝?”
“你要干嘛?”杨思慕不解道。
我赶紧回道:“我这边有可以割绳子的东西,但是我够不到。”
她瞬间便明白过来,过了一会,我便听到那隔板被砸得一响,自然是她在尝试把树枝丢过来,又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好在并没有人被这响动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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