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仰天胸口的黒衫化成了一团粉墨,狂暴凶猛的力道透过护住胸口的那面银色盾牌传进了体内,将他的脏腑生生震裂开来。他狂喷一口鲜血,漫天血雾飞散,身躯如同破败的稻絮一般抛飞,重重跌落在三十多丈外,砸断了横在他身前的一棵大树,才从空中堕入地面。
他浑身剧痛无比,喉间哽咽,接连吐了三大口鲜血才勉强提起气力,右手撑着地面,艰难做起,开始调息起来。体内的腑脏多处受伤,旧伤新伤夹在一起,让体内的伤势更加严重。若不是早早就把这个盾牌挡在胸口,恐怕刚才那第一招都难以接下,恐怕这威力绝伦的一剑,能将他单薄的身躯生生穿出一个偌大的血洞。
蓝衣少年也并不好受,满是可怖剑伤的赤裸胸膛在剧烈起伏着,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随着他强行催动功力,又加快了体内血液的流速,一些鲜血迫不及待地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红色缝隙中钻出。此时他的整个身躯都被流动的鲜血包裹,他像是从盛满鲜血的池水中刚刚爬出一般,浑身浴血。
然而,疯狂的情绪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仿佛浑然不觉这些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有强烈的愤怒与杀意。那把细剑已经不知道被震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他不急于寻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杀死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黑衣少年。
“怪不得功力薄弱的你居然可以接下我刚才那一剑而毫发未伤,原来是有宝甲护体!你现在已经重伤,浑身难以动弹吧。宝甲可以护住你的身躯,却护不了你的头颅!这些终究只是一些辅助的外物,无法帮你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蓝衣少年双眼中凶芒毕露,缓缓踏步向前,一步一步走得掷地有声,“即使你伤到了我又能如何?你还是输了!最后的结果还是你死了,我活着!”
蓝衣少年神色愈加狰狞疯狂,他咧开满是鲜红的嘴唇,声音都变得有些怪异:“你想知道你会怎么死么?放心,我不会说给你听,我会做给你看,我会让你切身体会,胆敢挑衅我的人,会是怎样一副凄惨地摸样!哈!哈哈......”
他难以相信自己会被那个本应该在自己手下无力抵抗的少年伤得如此凄惨,也无法接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自他出生以来,一直都是同辈心中的榜样,长辈口中的美谈,哪里曾遭受过如此这样的失败与打击。所以他嫉妒,所以他愤恨,所以他疯狂!
所以他才将那少年硬生生抬到和自己一般的高度。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从新拾起那被突来的变故打得七零八落的高傲!故而,他才可以将口中的话说得义正言辞,胜利始终是属于他的!
叶仰天默默地运转功力,平复着体内的伤势。即使是最后一刻,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何况这一刻还远未到来。他胸口的盾牌掺杂着许多软玉乌金,因此这面盾牌在遭受如此强力一击之后,依旧完好无损。就像前几天遭受三位高手合力攻击,它仍旧如坚石一般不可撼动。
自从离开微风村,ww.knsh. 渐渐发现,他身体的强度渐趋强硬,每次受伤似乎都是对他身体一次磨砺。蓝衣少年的修为比之樊录也许都相差无几,若不是身体耐力变强,就算有这盾牌的抵御,这一剑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至少也会震碎他的脏腑以及大部分骨骼,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
蓝衣少年步履缓慢而铿锵,每一步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踏在因久未下雨而被太阳烘烤得异常坚实的硬泥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硬革制的靴底与地面连续撞击,发出类似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的咯嘣闷响。
“你难道还想负隅顽抗么?这样只会让我更兴奋,更有凌迟折磨一个人带来的愉悦和成就感!”蓝衣少年在叶仰天身前三尺的地方停住,他伸出右手,掌间金色焰光跳动,将手上缓缓流淌的血液映成了丝丝缕缕的金红线条,却是让人感受不到火的温度。
太阳还未升起,黎明的微光从地平线下射出亿万道,天边亮起了白蒙蒙的光晕,渐渐驱散了黑暗。不远处散落各方的农舍,不知从哪又传出了两只雄鸡的啼叫。只是其中一只诡异地喔喔鸣了两声便戛然而止,也许是被吞进腹中的小砂粒呛住了。
雄鸡的鸣叫在空气中荡开,两人的心神同时巨震,不约而同喷出一口鲜血。
“名家的人也来了……”蓝衣少年抬头望向那啼声传来处,疯狂的眼神陡然变得凝重几分,然话未说
完,突然感觉心窝与喉间多了一道冰凉的异物,他垂下目光,入眼的是那黑衣少年的两只手,而手中的短剑一上一下正插在他的咽喉与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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