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落叶秋黄,原本光秃秃的山坡更显得格外萧瑟。没有力道的夕阳洒在麦场里,呼应零星几家的炊烟,如果没连绵的山,我想这就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吧,麦场里的草垛可是个让万里流连忘返的地方,几个差不多大小孩疯玩,爬上去,溜下来,如此重复,虽然单调,总能开心的玩一整天,索爷看到,往往会故作生气的呵斥几声,孩子们这样踩踏会使雨水渗进去,自已一遍一遍铺的防水草会被踩乱,里面的草会朽,若是旁人这样糟践他的宝贝,定会被索爷唠叨个好几天,可能在一辈子勤俭的索爷心里,万里的开心应该是他大方的源泉,骂骂咧咧的他又自顾自的掏出烟,蹲在路旁的干草上,盯着这帮疯玩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的喝一声“小心”
玩累了下来,草垛里还有好东西,林氏将还没有成熟的酸果子摘下来,就在草垛上钻个洞,将果子放进里面捂,原本酸涩的果子捂个几天往往会有软又甜,可是倘若万里知道了她捂果子的地方,林氏万万是再也见不到她捂的果子了,索性她也不去看。万里和他的小伙伴把果子全给掏出来,其实还没有捂好,但他们抢着吃那一边硬一边软,半边酸,半边甜的果子,好似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吧唧吧唧,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后来的万里应该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中秋早晨,雪琴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准备回娘家,心里想着和周野一起去的,但木纳的周野找了各种借口,说实在去不了,其实周野并不木纳,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去,不善言辞的他害怕见他的丈母娘,见他的五六个姐夫…雪琴堵着气,问也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收拾东西,头也不抬,看都不看周野一眼,周野自知理亏心虚,便转头出去了,不一会儿,雪琴的二姐跟二姐夫过来了,周野大喊:“雪琴,二姐们过来了,快点”雪琴拉着兴奋的万里,大步流星的出来,二姐夫问:“你一个人去,周野不去吗”周野生怕被人看出来他不想去,便急忙应道:“地里还有活儿,实在是去不了,等到下一次了就去里”二姐哼哼一笑,道:“走,地里的活哪能干的完啊,”周野尬笑道:“不了不了,下次再去,你们赶快去吧,不然呆会太热了就走不动了”原本就沉着脸的雪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赶快走吧,不管他了,万里既蹦又跳,哪管他们里,早跑前面喊着快点,快点,你们快点!
雪琴骑着自行车带着万里,姐夫带着二姐,略显吃力的蹬着,笑着说秀琴,你现在怎么这么重,秀琴应道:“汪老二,你的着皮嘴还会嫌弃人了,哪个轻,你去驮轻的”雪琴也早已将周野不去的不开心排出脑海,笑道:“你们两个还豪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一阵的笑声,属于秀琴的笑声,那种笑声就像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早晨的太阳刚刚探出头,薄薄的霜渐渐在消融,山腰上的烟雾缭绕,宛若置身仙境,早起耕地的农人喝喊着牲口,牲口脖子上的铃铛就像交响曲,此起彼伏,雪琴给万里讲着不知道来里听来或看来的神话故事,万里抱着妈妈,颠颠簸簸,走了一路,走到县城,她和二姐去买东西,二姐夫带着万里在马路边一动不动的等着她们姊妹两,w.uknshum一动不动对万里来说,就是牢笼,就是煎熬,不一会儿就要闹着找妈妈,原本慈眉善目的二姨夫会突然变过脸,恶狠狠的瞪万里一眼,万里记忆中的二姨夫没有这么可怕,被一家人围着宠的万里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于是委屈的哭了,他开始讨厌二姨夫,那种讨厌到二姨夫去世的时候没有消散,终于,雪琴跟秀琴回来了,二姨夫脸上又开始展现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和蔼笑容,要不是万里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透,万里自己都会有种刚刚没有被恶狠狠训斥的错觉,看着平易近人的二姨夫,万里怎么也没想到人变脸会变的那么快,那么自如,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里面无非就是些蔬菜水果,姊妹两买的东西都大同小异,秀琴还特意给万里买了一串糖葫芦,拿到糖葫芦的瞬间,万里又开心的飞起,“谢谢二姨”糖葫芦很甜,甜到看二姨夫都没有那么可恶了……现在剩的路全都是上坡了,他们权衡利弊的商量一番后,决定把自行车放到一个水站里,搭大巴车上山,又乘了一个小时的大巴车,终于到了山顶上,晕车的秀琴让雪琴扶着,所有的大包小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汪老二的身上,或是马上到娘家的激动,或是对自己娘家上的亲切,秀琴吐了一路,吐的那叫一个洒脱,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汪老二早就气喘吁吁,落在后面了,当万里看到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便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姥爷一把抱起万里:“你个乖子,做啥来了”甚至都没有管两个女儿,也没有管女婿,抱着自己最小的外孙子自顾自的走进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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