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去往沧州的官道上,数十人骑着马,围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侧边帘子拉开,王仲平叫来随从,递给他一个牛皮水壶:“叫阿大跟弟兄们分一分,先润润喉。等晚上到沧州再好好休整一下。”
随从应了声喏,接过水壶。
一只信鸟从远方飞来,在侧边窗柩落下,呖呖地叫了两声。
王仲平听见,大手一抓,信鸟落在手里。
从鸟腿上取下绑着的小木筒,抓把鸟食撒在桌上,王仲平展开密信细细看了起来。
“今日朝会,武皇帝定下祭祖日期,在下月初九。河田玉氏、武威杨氏对裁军一事的反对似乎并不激烈,也有可能是另有所谋。”
“另外,梦书担心大兄在沧州药不够,随信放了五天的药量。”
王仲平看完密信,撕成小片丢进油灯里,拿了只小笔,再拿出张小纸,思忖片刻写道:“我晚上即可到沧州,明日此时即可到河田,玉杨两氏不用再管,神都里的人说不定都不知道神都外的人怎么想的,你又怎么能算到呢?我估计,此刻玉氏内部也是争争吵吵,有人想出来做官,有人想继续做世家子。”
“裁军之事要联合好上三家和中五家,继续在朝会上提起,等我说服玉氏,武帝裁军,兵权才能重回世家手。”
王仲平写完,吹干墨迹。
倒出几粒丹药,放进腰间的暗袋里,再卷好回信,封上火漆填进竹筒里。
信鸟早已吃完桌上的鸟食,正偏着头看他。
绑上竹筒,王仲平摸了摸小鸟的头,掀开帘子放它出去。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王仲平一行很快到了河田。
沧州大旱,饿死的人却很少。一是因为沧州人本来就不多,都被拉出去打仗,二是沧州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人当兵,每年都有补贴,最难也只是吃不饱,还不至于饿死。
更别提河田了。
这里本来就是三江五河交汇之处,富饶至极,更有豪门望族玉氏在此地定居,玉氏的男丁大都在军中任过一官半职,最大的那个现在正是沧州军的将军,自家人管自家地,怎么会吃亏呢。
王仲平一到河田,就派出手下内力最深厚之人,骑着高头快马向玉氏投拜帖去了。
酉时去的,亥时才回。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玉氏的回帖,说玉氏很是重视,家主玉满堂还出来见了他一面,在正房里喝了几杯酒,吃了点点心,又和几波人见了见面,这才放他回来。
王仲平听完,倒是笑了几声,说:“那我还真是料事如神,玉氏此时乱成一锅粥了。不管他,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来,先修整一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众人应了声喏,该值夜的值夜,该睡觉的睡觉。
第二日清晨,王仲平就醒了,几日的奔波让他腿脚愈发疼痛。
吃过药,他敲了敲窗,叫来了阿大。
阿大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昨晚不是他值夜,此刻也是刚刚洗漱完毕。
“阿大,家里边来信没?”王仲平隔着一扇窗问道。
“没有,老爷。”阿大瓮声瓮气地说。
“昨夜有什么人来过没?”
“也没有,老爷。”
“呜,这样,你叫几个弟兄,好好收拾收拾,再过半个时辰,抬着我去玉氏。我想看看玉满堂是怎么想的。”
“是,老爷。”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玉府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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