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和她第一次见面,正是蓉都的暖春,一年四季唯独这个季节的阳光是最明媚的,明亮但显得不那么的耀眼。学校周边的荒地里长满了油菜花,金灿灿的,带着点羞涩的嫩绿。我们的大学距离温江并不远,驱车十几里,汽车走的都是那种宽敞的柏油路,路上鲜有楼房,都是开繁了的油菜花地,还有几个小池塘,茂密的杂草和树木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未开发的丛林,零星的几个农家乐格外惹眼。
那年的公交车还没有安装刷卡机,上车之后有售票员专门负责收钱,卖票,用方言报站。一辆小小的矮矮的汽车挤满了人,司机费力的踩起了油门,只听得到发动机嗡嗡的闷响,全车人便有节奏的跟着颤抖几下。汽车开了,活像是一个跑了十几里地的胖子,笨搓搓的。妍姐站在我的旁边,橙色的长裙伴着她的长发飘来飘去,她看着我正在观察她,露出了傻傻的带点甜甜的微笑。这时候,风把她的头发吹进了嘴里,她马上撅起了小嘴,赶忙撩着头发,一脸的委屈,我在一旁笑她,她也笑。这一路上我就默默地看着,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我是11年那会儿上的大学,还记得刚到这儿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一切都显得那么得陌生。最开始家里人送我到学校,我吵着闹着要回去,就想重新再考一个离家近点的地方读书,可如今再回想起来,多亏了这样的安排。
蓉都的冬天特别难挨,出了被窝好像就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凉的。数天阴涔涔的,很久都看不到一次太阳,手脚也生了冻疮。往常头两节课我是不怎么去上的,晚饭过后的公共课能逃的我都逃了,教室里冷的像个冰窟窿,坐个板凳要像跳水运动员入水前那般做足心理准备。很快第一学期过去了,自己按时去过得没有几门课。临近期末考试,心里面满满的焦虑和紧张。
贺研是我那段时间认识的一个女生,她眼睛小小的,还是一个眼角上挑的丹凤眼,鼻头有点尖,鼻梁不高,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鹰钩鼻。她的嘴巴小小的,但是印象里感觉很薄很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涂了口红。她的身材丰满,皮肤倒也白皙,腿相比我们艺术系的其他女生要粗很多,屁股也大很多,她的脚肥而厚,尺码和男生差不多大。这样身材的她,经常被那些牙尖的女生还有讨嫌的男生背地里面念叨,所以她好像也从来不和什么人亲近。我们不同班,只有公共课才会见到她,每次只有她自己坐在教室的最前排,和其他同学格格不入。我们学校的艺术生上课从来不坐前三排,为了方便各自睡觉玩手机、吃东西聊天,大家从最后一排开始坐起,上课之前有的人专门去占位置,抢到后排座的人就像中了头彩。可唯独她不一样,她永远坐在教室前面,位置偏右一点点,那段时间我对她的印象,是那张模糊的背影。
我的水土不服就这样一直延续到大一第一学期结束。来年的早春,
我的室友也是我在大学四年当中关系最好的男生朋友,他叫梓琛。我们形影不离的就像一对孪生兄弟,他住在我对面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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